“臭小子,净会折腾你爹!”虞衡笑着拍了小汤圆的小屁屁一巴掌,不过现在天冷,小汤圆裹在厚实的襁褓里,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力度,还以为虞衡在和他玩,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虞衡,忽而一咧嘴,露了个笑脸。
虞衡当即被萌得不行,都有点不想见管事了,将额头贴在小汤圆额头上,轻轻左右动了动,换来小汤圆更开心的笑脸,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小汤圆交给秦溶月,离开时还三步一回头,认真叮嘱秦溶月,“我去去就来。”
等到虞衡离开后,便有秦溶月带过来的老嬷嬷笑道:“像侯爷这样宠孩子的,京城都没几个,夫人好福气。”
这会儿都讲究一个抱孙不抱子,像虞衡这样天天抱着傻儿子玩的亲爹才是少数。只能说,这年头儿对男子的要求太低,以至于虞衡只不过是尽到了一个丈夫和父亲该尽的义务,都被捧成了绝世好男人。
秦溶月只笑,伸手拍了拍小汤圆,却被小家伙一手抓住一根手指头,揪住不放。秦溶月更为开怀,吩咐丫鬟,“将煮好的玉米排骨汤呈上来,等会儿侯爷来了就能喝了。”
玉米还是个新吃食,秦溶月记得先前虞衡还挺爱吃的,时不时就让人炖汤或是简单蒸熟几个,虞衡也吃得挺香。
大鱼大肉久了,就该吃点粗粮,养生!
虞衡这边,见了庄子上的管事后才明白,庄户说的把辣椒种瘸了,和他理解的种瘸了,并不是同一回事。
听着管事战战兢兢地请罪,说是今年辣椒收成不太好,比红薯玉米差远了。虞衡头上当即冒出一堆黑线,赶紧打住他的话,直接说道:“行了,你就说,种出来的辣椒是什么样的吧!”
“辣椒苗长得不太高,约摸小臂长,长出来的辣椒挂在叶子底下,先是青的,过不久就变成红的了,是要等它们全都变红了再收吗?”
虞衡当即就乐了,“这不种的挺好吗?辣椒本就不能和红薯玉米相比,它就不是饱腹的主食,同葱姜蒜和八角等物一样,算是调料。”
这么一说,管事就马上明白过来了,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抹额角的汗,笑得一脸灿烂,“那小的可就放心了,先前大伙儿都在发愁,怕自己辜负了侯爷的信任,把辣椒给种差了,那大伙儿不就成了罪人了?”
庄户人家爱惜粮食,拿着辣椒的亩产和玉米红薯相比,光是算算其中相差了多少产量,都让他们睡觉都睡不安稳,生怕自己祸祸了好东西。现在得了虞衡这句话,管事才放下心来。
虞衡见状,又笑道:“明日我正好休沐,便去庄子上看看。你们种辣椒种得很好,不必惊慌,到时候我再多给你们一份赏赐。”
管事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憨厚笑道:“那明天,我们就等着侯爷过来了。”
虞衡也是一笑,“你回去后好好宽慰宽慰其他人,别再自己吓自己了,我就是贪嘴,听说辣椒的味道十分好,想种种试试。”
管事得了虞衡的准话,再次谢恩,弯腰退了出去。
虞衡则继续回去撸儿子,一边喝着玉米排骨汤一边馋小汤圆,馋得小汤圆不断砸吧砸吧嘴,最终哇哇大哭,哭声直冲屋顶,似乎要将屋顶都给掀翻。虞衡经常把儿子逗哭,都习惯了儿子的魔音穿脑了,还有心思同他讲道理,“小汤圆啊,咱们打个商量,以后哭的时候,声音稍微低点行不行?你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给你上了十大酷刑呢。那你爹我多冤啊!”
小汤圆哪会理睬虞衡这个不靠谱的亲爹,继续干打雷不下雨,必须要嚎出自己的委屈,坚决不吃一点亏,最后从乳娘那儿换来一顿饱餐,终于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虞衡知道辣椒种成了,仿佛看到各种有名的辣菜和红通通的火锅汤底在向自己招手。天可怜见,自从和系统商量好,把奖励换吃食的机会换成兑换其他的东西后,虞衡就再也没吃过一口辣菜了。这对于一个生活在吃辣大省,甭管炒什么菜都要顺手扔一把辣椒下去的人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可喜可贺,现在,虞衡终于又能有机会吃上一口辣了!
简直感天动地。
虞衡一高兴,就特别想让秦溶月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都计划好了,“明天我要去庄子上看看辣椒种得怎么样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庄子上自有一股别样的风光,正好可以去散散心。”
秦溶月有些舍不得小汤圆,虞衡直接说道:“把他送到娘那儿去,让娘帮忙照看半天就行。娘可惦记他许久了,巴不得我们把臭小子给送过去呢!”
秦溶月笑着冲虞衡眨眨眼,抿嘴直乐,“我发现,你和齐王相处久了,也染上了齐王口是心非的毛病。明明自己也很喜欢小汤圆,却总是臭小子臭小子的叫,当心被娘听见了又训你。”
虞衡断然否认,“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像齐王?他的人缘能和我比吗?”
秦溶月只是笑笑不说话,转而说到了明天去庄子上的事儿,还挺好奇辣椒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虞衡这么朝思暮想。先前的红薯玉米都没见他这么兴奋过。
第二天,无良父母把小汤圆连带着乳娘丫鬟一同打包送去了靖安侯府,自己则开开心心地跑去庄子上过二人世界去了。
沈氏听说这事儿也十分无奈,抱着怀里的孙子骂虞衡,“小汤圆,咱们不理你爹,他啊,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啊!”
小汤圆仿佛听懂了沈氏的话,对着沈氏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虞衡带着秦溶月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庄子上,一路上还向秦溶月吐槽儿子,“臭小子脾气比天还大,那大嗓门也不知道随了谁,要是早生个二三十年,当初边关开战时,就凭他这嗓门,妥妥能混上一个叫阵将军。”
摊上一个喜欢同儿子较劲儿的丈夫,秦溶月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保持微笑啦。
虞衡一路上情绪特别高涨,到了庄子上,亲眼见了青青红红的辣椒后,虞衡那叫一个感动,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啥也不说了,先来上一碗农家小炒肉,水煮鱼也来一碗,还有辣子鸡丁,一口气过足辣瘾才好!
地位高的好处就是,想干什么,只要动动嘴就行了,吩咐下去,自然有一帮人照着你的吩咐去干活。
虞衡说要吃辣菜,简单说了做这些菜的步骤,庄子上的厨子认真记下了,其他人便开始分工,摘辣椒洗辣椒,收拾厨房,处理其他食材,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
虞衡见还有不少人闲着,又问管事,庄子上的盐还有多少。得知还有一大包后,虞衡果断拍板,“趁着他们做菜的功夫,咱们来做个剁辣椒,做好了放进瓮里,吃上一年都不会坏。平时吃饭时,挖出一点,特别下饭。”
庄户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下饭不下饭倒是无所谓,他们穷苦出身,吃什么都行,就是这个想吃时舀一勺子出来十分吸引人,农忙时根本腾不出人手,家里还得留个做饭的。要是这个剁辣椒真像侯爷说的那样,做好后放在瓮里,随时都能舀出来吃,那可就太好了,农忙时都不用安排人做中午那餐饭了。红薯好是好,吃多了烧心,还经常跑茅房,这个剁辣椒,听起来就好吃!
虞衡在庄子上的威望,任何人都不能与之相比。一听虞衡吩咐,其他人赶紧动了起来,将红辣椒全都摘了下来,又去拿了干净的大木盆,洗了许多大蒜,将辣椒洗净,和大蒜一起放进木盆中,拿了一把长柄的竖刀,砰砰砰地向下剁了起来。
将大蒜和辣椒剁碎后,在木盆里倒入小半斤盐,拌匀后又接着剁,直到剁成细碎的小块儿后,才将它们装进瓮里。
红通通的辣椒酱,看着就十分有食欲。虞衡让人装了半碗送去厨房,让厨房再来一个剁辣椒炒鸡蛋。
庄户们心里也好奇辣椒到底有多好吃,瞧着侯爷这样儿,倒像是被馋得受不住一般。
刚才那些负责做剁辣椒的人却心情十分微妙,他们去辣椒的柄去多了,现在都觉得手上烧得慌,仿佛有一团火在不停地烧,泡在水里都不管用。这玩意儿要是做成了菜,那嘴巴不也得像火烧?
这几名庄户不由陷入沉思:莫非,侯爷就好这一口?
虞衡还不知道他的口味风评被害,看着新鲜出炉的剁辣椒,虞衡的心情也像那颜色艳丽的剁辣椒一样,美得不行。
厨房那边的菜也快做完了,虞衡又想到了他家长的另一样特产——辣椒粉。
这可是吃辣大省家家户户必备的神器,煮粉配调料时放上一点,当即得到红通通的汤底;做菜的时候来上一点,色香味都有了,熬火锅汤底也要用上它,热油一炒,那颜色……看着就十分有食欲。居家旅行必备,用起来方便,做起来也不难。
不过,做辣椒粉用的是干辣椒,现在庄子上的辣椒,要么挂在辣椒苗上,要么刚被摘下来,不能现做。
虞衡只能遗憾地停下想要接着做辣椒粉的心思,吩咐管事:“等地里那些青辣椒转红后,把它们摘下来挂在屋檐下面,风干后,剪掉上头的柄和蒂,把里头的种子倒出来收好,明年还能接着种。再把剩下的干辣椒磨成粉,装好送去侯府。”
步骤倒是不难,管事一听就记住了,立即向虞衡保证,“侯爷放心,小的过几天就把做好的辣椒粉给您送过去。”
虞衡点头,温声宽慰他,“也不用太过着急,把事情办好就行。”
厨房做好的水煮鱼和辣子鸡丁这些辣菜也上桌了,虞衡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一旁的秦溶月,考虑到对方从未吃过辣,又让人送来一壶凉水,以免秦溶月辣得受不住。
秦溶月被虞衡这么一打岔,对桌子上这一桌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的菜就谨慎了不少,在虞衡鼓励的目光下,试探性地伸筷子夹了一块农家小炒肉放进嘴里,入嘴便是一股刺激极强的辣味在舌尖上炸开,小炒肉的鲜嫩配上辣椒霸道的口感,让第一次吃到辣味的秦溶月十分意外,虽然被辣得眼中开始产生生理泪水,秦溶月还是觉醒了一个吃货的倔强,再次将筷子伸向红通通的水煮鱼。
虞衡见秦溶月接受良好,自己也兴高采烈地动了筷子。对于一个特别能吃辣,小时候就生吃朝天椒的猛人来说,这桌菜的辣味程度,只能算一般。虞衡吃得十分开心,还有心思夸奖一波厨师,“这厨子手艺不错。”
秦溶月则是两口菜一口水,虽然被辣得眼泪汪汪,嘴唇通红,却还是停不下来,一边点头附和虞衡的话,一边继续夹菜。
虞衡见了,莫名觉得秦溶月十分可爱,细心地给她添了杯水,笑道:“头一回吃辣,最好别多吃,免得肠胃受不住。”
秦溶月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虞衡,期待地问,“夫君之前说过,辣椒还能做火锅汤底。味道就像这碗水煮鱼的汤底一样吗?”
好像也没太大的毛病,虞衡摸了摸鼻子,不确定道:“应该吧,辣味是一样的,再加上各种食材,味道比这个还要好一点。”
秦溶月目露憧憬,“那肯定特别好吃。”
合着这姑娘有一个爱吃辣的灵魂,这会儿正好被辣椒给唤醒了。虞衡忍不住低笑,“等辣椒粉做好了,我就在家里办个火锅宴,弄几个鸳鸯锅,前院一桌,后院一桌,到时候你多照拂其他夫人,辣椒这霸道的味儿,想来应该也有不少人受不住。”
秦溶月却有不同的看法,指了指自己的额角,“你看,这么冷的天,我都被辣出汗来了,想来辣椒应该有驱寒祛湿的功效,冷天吃一点,对身子好。寻常百姓吃一点更好,他们有些在冬日都舍不得烧柴火,身上寒气重,吃点辣椒正好。”
虞衡目露惊叹:厉害了我的小姐姐,不愧是认真学了医术的姑娘,吃点辣椒都能将话题转去医术养身上。
虞衡在庄子上过足了瘾,走的时候将装辣椒酱的瓮也带上了,留了部分辣椒酱给庄户们开胃,自己则带着新摘下来的辣椒和辣椒酱跑去靖安侯府,向亲爹他们显摆自己新得的好东西。
虞启昌和沈氏对辣椒酱赞不绝口,虞铮虽然没说话,但一勺辣椒酱一口饭,干饭速度一骑绝尘,看得虞衡都忍不住开始担心他的胃受不受得住。
事实证明,虞启昌和虞铮的胃十分坚强,一顿辣吃下来,一点事都没有,虞启昌还客串了一把劫匪,抢了虞衡装剁辣椒的瓮就不肯给了。
虞衡:???
只是往家里走了一趟,我的辣椒酱就不是我的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亲爹竟然能对儿子下此毒手。
父子俩为了这些辣椒酱的归属辩了上百个来回,最终沈氏直接将瓮抱走没收,终结了父子俩的战局。
虞衡:……惨还是我惨。
更惨的是,消息灵通的齐王接着就找上门来了,“听说你又得了好东西,就没想着送点给本王?”
萧蕴也过来问,“如果分量够的话,能不能匀点给我?明年婚宴,还能多出几道新鲜的菜。”
更生气的是还在装病的景隆帝,“臭小子,有了好吃的又忘记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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