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一辈子她没有意识到,至于如今突然被那样鲜活的长公主闯入,记忆的沉浮让她很不安。
“你不高兴?”南门宇开口了,且是见郑念如没有开口的意思。
郑念如闻言,突然一笑,仿佛一瞬间绽开的昙花,灿如舜华,扫走了所有的阴霾,乌云密布后的太阳一下子照满了大地,扯开了少年心中的乌纱帘。
“只是春日里突然有些伤感而已。”郑念如微笑着,“不过想到你就开心了。”
郑念如主动上前一步,少年心提到了胸口,一种局促不安,又有一种迫不及待交缠着。
“念如。”少年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他不想表现的太冲动让对方小瞧了,更因为,他想现在的这一切都变成无比真实的,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以后的人生里。
郑念如再走近一步,少年的气息清冽甘甜,犹如青草葳蕤的草地,带着清晨露珠的舒爽,郑念如想靠近,单纯的想靠近,在多少她求而不得、又无法释怀的日子里,她靠着南门宇,从瘦弱的肩膀到那肩膀慢慢地坚硬瓷实。
南门宇先一步抓住郑念如的双手,眼底的慌乱迅速被压下,心里笑着自己的敏感与猜忌,简直像极了深闺里的怨妇一般。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南门宇说着,那些事情又何必告诉她,只要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变成现实,她终有一天会看到。
郑念如一愣,失望?继而想起那些金子来,点了点头。
南门宇不舍地,却又坚定地放下郑念如的手,像履行着庄严承诺的仪式一般,消散了郑念如想进一步的念头。
“我先走了,你若有事,不必亲自来找我,可以在那里留下个记号,我看到就来找你。”
郑念如点点头,南门宇转身就走,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郑念如也不想春露深重中多呆,转身进了启顺楼。
而春深露重的树丛之下,郑皓元呆呆的,仿佛春日里刚从土里冒出的那一刻春笋,僵硬呆滞,无法应对泥土之外的一切。
跟着的苍耳恨不得缩成一棵树,不,直接长成一棵树算了他看到了什么,久居深宫之中的郡主与一外男私会,且举止……举止……
再联想起自己几日三番五次地前来,郡主都不在,苍耳不敢再想了,今日早上怎么就应了殿下要亲自来。
郑皓元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那浑身的疼痛早已经感觉不到一样,他觉得如今再打几十鞭他也不会感觉到,他恨不得再被抽几十鞭,那手臂粗的棍子狠狠地打在他身上,敲断他浑身的每一个骨头,碾碎他的皮肉,碾成肉泥,挫骨扬灰。
他也不要看到这一幕,他不要……
一口鲜血慢慢地留下,殷红刺眼,苍耳浑身一哆嗦,就看到四殿下紧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同样被献血染红。
“殿下……”苍耳不要命地开口。
“回去——”留下来做什么,进去对峙?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跟她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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