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嘉不答,龙文牧也猜到了结果:“妖兽食人,其性暴虐,这是天生注定。凶兽永远是凶兽,不管你给它再好的东西,不管你尝试再多次,也不会有驯化的一天。没有驯化的妖兽最后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我说了吧。我想去青云堡,是因为青云堡的底蕴也许对我有用。我从不贪图你给的这些,所以你即便给我开出更多的条件也是没用的。”
龙文牧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话挑明,云嘉多半不会死心。
反正也不打算留在凌云堡,有些话也该说明了。
其实龙文牧大概也能猜得到,云嘉这么执着于留下他们,还是跟山脉里的那段经历有关。
也许是看重他们的潜力,但是情谊恐怕也占据了很重的比例。
“可是你明明说过……”纱帘里的人忽然加重了声音,听上去颇为急迫。
“我说过什么?”龙文牧反问。
纱帘里的人沉默了。
纱帘的对面,云嘉紧拽着双手。
龙文牧无法看见她此刻眼中那层氤氲。
云嘉承认,自己想要留下他们,的确是看重他们。
但是扪心自问,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潜质和才能吗?
虞大帅且先不论,对龙文牧,云嘉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要他留下来。
因为他救过自己一命?因为自己在受伤那段时间,他对自己的照顾?几次共同经历生死危机建立起来的那种情谊?
云嘉脸色蒙着一层轻纱,姣好的容颜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反而带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她的双眼有些微红,银牙也是紧咬着的。
她还记得,她曾问龙文牧会不会加入其它势力,龙文牧曾笑着说,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也是可以考虑的。果然……那种话也只是玩笑而已吗?
从最开始起,自己就不该傻呵呵的相信那种话,从最开始起就不该抱有什么期待。
从创建凌云堡开始,她一直想让自己变得比男子更加坚强,可是此刻,总有一种难以忍耐的酸楚从心底涌上来,好像心头被撕开了一条缝。
她能独自支撑着,是因为心里有支柱。可是当心情失落的时候,仿佛连这种支柱都变得支离破碎了。
见到纱帘里沉默,龙文牧也知道这场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
轻轻叹着站起身,转过身去。
“你非走不可?”云嘉问。
“是,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云嘉,帮我转告她一声,当初我们一起找到的那些东西,也许对现在的她有用,随便她怎样都行,都归她了。”
说着便抬步朝着门边走去,他能听到背后椅子被撞翻的声音,还有某人好像很急促的声音。
可是他不想回头。
他要借助青云堡的力量猎杀地妖,还要寻找别的地妖源石,还要去找当年覆灭狼山的那个存在。如果留在这里,距离目标太过遥远,从最开始起,云嘉这些人就注定不是跟他同路的。
在他的背后,那双呆滞又错乱的目光一直目视着他走向门口。
明明还有千言万语,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龙文牧走到门边,伸手去推门,但是在手推上门的前一刻,门自然而然的打开了。
在门外,开门的是许忠。
许忠之前应该就一直在门口,龙文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里面的对话都给听了去。
见他面色焦急,龙文牧估计这家伙也有话对自己说。
许忠朝他这边走来,但是没有如龙文牧所想,许忠与他擦肩而过,急急忙忙的朝着纱帘那边走去。
龙文牧微微一愣,这时候才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大人,出事了。”许忠几个箭步就来到纱帘之前,慌张不已的喊道。
跟随他之后,进来的是另外几个凌云堡的人。
那几人还抬着一个人。
龙文牧闻到的血腥味,就是从被抬着的那人身上传来的。
当他们匆忙从龙文牧身旁经过的时候,龙文牧也看清了那人。
天虎!
之前和自己喝过酒的那个豪放的壮汉。
天虎浑身是血,胸口上一道深深的刀痕,这一刀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不光是胸口的一刀,全身上下刀伤无数,一只手都差点被齐肘斩断。
这种伤对妖师来说都是重创。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那帮孙子,我跟他们拼了!”天虎赤红着眼吼叫。被人伤成这样,却还战意盎然。双眼赤红,全身还萦绕着血气。
龙文牧顿在门边,纱帘里的人急忙问:“怎么回事?”
许忠看着天虎这幅模样,悲痛无比。
“大人,是青云堡的人干的,大人快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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