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同志的脸色阴沉下来,很明显,这份报告的内容并不能让他感觉到愉快。
随后,他又翻了翻剩余的两份报告。与基辅筑垒地域的情况差不多,蒂拉斯波尔筑垒地域中,百分之八十的战斗工事缺乏射界视野,而且整个筑垒地域的有效战斗纵深不超过3公里,过于薄弱。莫吉廖夫-杨波尔筑垒地域,多数火炮工事缺乏射界视野......
看完最后一份报告,斯大林同志的性子终于耐不住了,他脸色铁青的将几份文件抓起来,唰的一把远远丢出去,就在文件漫天飘飞中,咆哮道:“这是渎职,是叛国!必须追究相应责任人的责任,该枪毙的枪毙,该流放的流放......”
贝利亚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散落一地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放回到办公桌上,这才最终拿出自己的意见:“考虑到原有防线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我的看法是,在新边境线上重新修建一条防线是有必要的。”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阐述原因,给出结论,就是如此简单,而斯大林同志就喜欢这样的说话风格。
“我赞同你的意见,拉夫连季·巴夫洛维奇同志,是的,我赞同你的意见,”斯大林压制住怒火,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不过,对于新的防线,还需要军事委员会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
“我会尽快与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协调的,”贝利亚点头说道。
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就是指的伏罗希洛夫。
“另外,在筑垒地域的修建问题上,我倒是接到了利沃夫那边提交上来的一份报告,”笑了笑,贝利亚转口说道,“由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塔拉谢夫中尉提交的。”
“哦?”斯大林同志一愣,随即问道,“就是老塔拉谢夫家的那个孩子?”
贝利亚点点头,随即从公文包里又取出一份报告,送到了斯大林同志面前。
斯大林将报告接过去,翻开看了看,随后,他又拿过眼镜戴上,仔细的看了起来。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都不会知道斯大林同志口中所说的老塔拉谢夫是什么人,但作为内务人民委员会的领导者,同时又是孔策沃别墅的常客,贝利亚却是对此了解颇多。
这个老塔拉谢夫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他只是图鲁汉斯克边疆区库列伊卡村的一个雇农,但就是那个只有9户人家的小村子,却在1913年的时候接收了一个被流放的且很不安分的犯人。这个犯人当时患有很严重的肺病,且长期营养不良,一幅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幸运的是,村子里都是好人,给予了这个犯人很多照顾,并最终协助他逃离了流放地。
是的,这个当初瘦巴巴、随时都可能咳死的犯人,现在就坐在贝利亚的对面,他现在的名字叫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
当然,斯大林同志是个很冷酷的领袖,他对个人的感情并不看重,也没有谁能指望他因当初的境遇,而对哪个人抱以感激之情。不过,对于将维克托这个人推到斯大林面前的贝利亚来说,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在做无用功,毕竟这只是他随手做出的一个安排罢了。
如果说斯大林同志能够因为当初的遭遇,而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一眼的话,那么他贝利亚的手底下,就等于是掌握了一张很不错的牌,在某个关键的时刻打出去,或许就能收到很不错的效果。反之,如果斯大林同志很快将这个年轻人忘记了,那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多就是当成一步闲棋罢了。
“嗯,”约莫七八分钟后,斯大林将报告从头看到尾,他摘下眼镜,笑着说道,“还算不错。”
这句话说完,他又不无感慨的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已经快要三十年了,当初我到库列伊卡的时候,这家伙才刚刚出生,比刺猬都大不了多少。”
语气又顿了顿,他摇头说道:“老塔拉谢夫是个好人。”
话说完,他将报告交还给贝利亚,没有对报告的内容做任何评价,直接说道:“尽快确定新的防线修筑方案,形成报告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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