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校的这一声命令,行进中的坦克队列很快停下来,有士兵开始忙着给坦克上加装伪装树枝,但这个时候明显是晚了,还没等坦克排出的尾气在沼泽上空散尽,一架棕绿色的飞机带着引擎的轰鸣声,从不远处的树丛上方直接掠过来,又很快消失在另一侧的树林上方。
中校松了口气,他双手撑着塔顶,从坦克舱里钻出来,举起望远镜,朝飞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的确是一家苏军的飞机,不过却是一架教练机,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它应该是来做侦查的,刚才掠飞的高度那么低,这一大队行进的坦克肯定已经被发现了。
没有发现这架飞机有重新飞回来的迹象,中校抻了抻腰间的皮带,跨在他腰间的那柄手枪很显眼——作为一名德军中校,他枪套里的那柄手枪上,竟然有一个红星的标志,这枚红星镶嵌在全黑色的枪柄上,非常的醒目。从手枪的样子来看,那应该是一柄TT,如果维克托在这里的话,他就能一眼看出来,这柄手枪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维克托按照前世的记忆,知道德军中央集团军群中的一股主力部队会南下乌克兰,可他没说对这支主力部队的番号,因为这位德军中校并不属于德军的坦克第四集团军,而是属于坦克第二集团军。其指挥员名叫赫奇特·阿登纳,没错,就是那个曾经在利沃夫与维克托一起喝过酒的德军上尉。
与维克托的命运不同,赫奇特在波兰战役结束之后,便带领着部队转调西线,随后,参加了进攻法国的战役,并一直冲到了敦刻尔克。他是个很合格的职业军人,并且在一系列战事中体现出了自己的指挥能力,因此,在晋升速度上比维克托还快,只是到法国转了一圈,再回到东线的时候,已经从上尉晋升为中校了。
维克托肯定想不到,自己当初赠送出去的那柄手枪,正随着它的新主人转战基辅,赫奇特当初送他的那柄手枪,已经被他藏起来了,在战争环境下,带着一柄德国人赠送的手枪,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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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雷列夫卡,隶属于纳罗福明斯克下属的一个小城镇,距离莫斯科不过六十公里的距离。
小镇西郊的一处坡岗上,竖立着一栋老旧的风车磨坊,此前德军的空袭中,磨坊顶部的风车被打掉了两个扇叶,如今只剩一个孤零零还缺了半边的扇叶半死不活的挂在那儿,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磨坊完全是用一块块石头垒砌起来的,呈酒瓶的形状,从外面看似乎很坚固的样子,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军在磨坊的顶部设置了一处防空炮位。
正是清晨,弥撒在田园上的薄雾刚刚散去,东边天际处的太阳,才刚刚探出一块头皮,小镇的宁静便被枪声击碎了。
就在磨坊所在的小丘南坡上,一个穿着苏军上尉制服的男子与六个穿着便装的男女,面背着东方,跪在坡地上,而在他们的最右侧,还有一具女人的尸体扑倒在地上,猩红的鲜血正从女人掉了半个下巴处溢出来。
惊人的是,这女人竟然还没有死,她用额头拱着地,双腿一抽一抽的,像是还想从地上爬起来。
在女人的身后,一名戴着蓝帽子的内卫中士,检查了一下手中的配枪,随后上前一步,左脚踩在女人的后背上,持枪的右手对准女人的后脑,又一次扣下扳机。
眼见这女人头盖骨被打掉了,中士才抬起脚,又朝下一个跪地的家伙走过去。
“呯......”
连续的数声枪响,跪在地上的六个人全都变成了死尸,中士这才走到那名跪地的上尉身后,与之前处决那几个人时不同,中士先是一脚将这名上尉踹的扑倒在地上,又朝他身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这才弯下腰,用枪口抵着他的后脑扣动扳机。
二十几步外的磨坊旁边,维克托丢掉手中的烟卷,一边拍打着手上的军帽,一边转身朝磨坊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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