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详细的材料吗?针对这个……阿基姆?德米特连科的。”这份材料中并没有嫌疑人的详细资料,他有些不满意的问道。
“这个人不久前才从下塔吉尔来的莫斯科,”索菲亚说道,“部里已经联系了下塔吉尔那边,更具体的资料还要等那边发过来。”
维克托没有说话,他抿了抿嘴唇,将手中的材料交还给索菲亚,转口又问道:“政治保卫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索菲亚迟疑了一下,说道:“进展不太顺利。”
“为什么?”维克托攒起眉头,问道,“斯大林同志的批复不是已经给他们了吗,还有什么问题?”
政治保卫局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它虽然归属于内务人民委员部领导,但其人事关系问题却是高度保密的,与委员部的人事部门并不交叉。维克托想要调查参与下奥古利基军事仓库保卫工作的人,首先要搞清楚有什么人才行,而这就涉及到了保卫局的人事机密。因此,在展开这项调查之前,他还专门取得了斯大林同志的许可。
“保卫局那边已经提供了部分人员名单,”索菲亚拢了一下从帽子里垂下来的头发,说道,“但他们拒绝提供爆炸中牺牲人员的名单,格茨马诺夫同志认为,咱们将怀疑的对象确定到牺牲同志的身上是非常荒谬的,所以……”
格茨马诺夫,全名阿纳托利?阿努夫里耶维奇?格茨马诺夫,他与维克托一样,也是国家安全上校的军衔,而在国家政治保卫局中,他并不是局长的身份,只是第一副职,但因为政治保卫局的局长一职长期空缺,他实际上就是这个部门的直接负责人了。
索菲亚这番话里,已经透出了格茨马诺夫的立场,他认为在下奥古利基军事仓库爆炸案中死掉的警卫,不应该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所以拒绝将这些人的资料交出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格茨马诺夫这种想法也有其合理性,至少是人之常情,但从现实角度来考虑,这种想当然的看法是很有问题的,如果这种逻辑能够说得通的话,那这世界上还有自杀性袭击那一说吗?
就个人感情来说,维克托也能理解格茨马诺夫的想法,毕竟他是政治保卫局的负责人,而这次内务人民委员部对政治保卫局的调查,已经在该局内部引来不满了,毕竟这世上没有哪个正常人喜欢称为别人怀疑的对象。
不过,理解归理解,工作归工作,在一柄铡刀悬浮头顶的时候,维克托有什么理由可以感情用事?
“去克里姆林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维克托直接对瓦连卡说道。
现在去克里姆林宫,维克托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直接去找斯大林同志打小报告,他是去见格茨马诺夫的,没错,政治保卫局的总部是设在克里姆林宫内的,其与克里姆林宫保卫局在一处办公,这也是其特殊性的体现。
从昨天起,随着住所与办公室内两部“红色专线”的设立,维克托也具备了直接进出克里姆林宫的权利,不过,他有这个权利并不意味他车上带着的人也有这个权利。因此,当他的车驶过库塔菲亚塔楼的时候,依旧被警卫拦了下来,执勤的大士不给任何通融,坚持要求索菲亚在塔楼外面等候,不允许她进门。
克里姆林宫的警卫队就属于政治保卫局,维克托要调查政治保卫局的消息,昨天就已经传开了,而今天的遭遇,实际上就是他被人家给针对了。
别看执勤的警卫只是大士,但人家的要求是完全符合规定的,索菲亚确实是不能进入克里姆林宫的,不过在以往的时候,警卫队也会给与一定的宽容,比如说将她请到值班室暂候什么的,而不是直接让她到塔楼门外去淋雨。
坐在车里,维克托的肺都差点给气炸了,前世的经验已经告诉他了,什么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官职高就能解决的,在大多数情况下,规矩才是最大的。
今天这件事,如果他非要带着索菲亚进去,显然就是他破坏了规矩,可若是他任由索菲亚等候在宫门外,站在大雨里,他这个领导以后还要不要做了?
“我在外面等一会儿,”车内,索菲亚看着维克托铁青的脸,主动说道,“反正车上有雨衣。”
“要不,咱们先回去,稍后再过来。”瓦连卡跟了维克托这么久,自然能看出他现在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在克里姆林宫入口搞事情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他小声的提议道。
维克托什么都没说,他直接推门下车,径直朝塔楼的警卫室走去。
穿着雨衣的警卫漠然看着他,任由他走进警卫室,拿起电话,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不用担心维克托向任何人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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