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旁边的扈从跨步向前正要给柏云岐倒茶,端王爷用眼神示意了下,扈从就退到了一边,龙青云昂首挺立站在柏云岐后边。
端王爷提起半月壶,亲自给柏云岐倒上茶,急切的问道:“柏老,‘西湖论剑’的人选可是已经选好?”
柏云岐爽朗的大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看这位龙青云可否合适?”
端王爷脸上刚露出的笑容,又有些褪去,看向龙青云道:“家师尊号?”
龙青云拱了拱手,大声道:“家师是我们桐庐县城福远镖局的刘镖师。”
端王爷不禁一怔,继续问道:“还有师父吗?”
龙青云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了。”
端王爷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向柏云岐道:“这......”,心里不禁纳闷,这小子看起人模人样的,怎么说起话来傻不啦叽的的,柏云岐这老头没吃错药吧。
柏云岐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大声道:“青云是从桐庐县城来的,这小子天性醇厚,不知礼数,端王爷莫要见怪,今天我在演武场上考察了他的,一套形意六合拳打的那叫醇厚娴熟啊,连我都不遑多让。”
端王爷知道柏云岐在谦虚,什么叫不遑多让,一个镖师的徒弟,这家伙能有几斤几两。但是看到柏云岐一脸欣赏的表情,又不好拂他的意。面色肃然道:“二皇子很是担心,今年的西湖论剑,嵩阳剑府又输给西湖剑院。”
“西湖论剑”在南雍属于举国关注的盛事。这不仅是天下所有武学之士在世人面前的一次整体亮相,也是嵩阳剑府和西湖剑院相互间比拼实力的一次盛会,更重要的是朝廷“主战派”和“主和派”在江湖上的一次角力。
宁宗皇帝也一直摇摆于“主和派”和“主站派”之间。主战派也确实不争气,连自己一向倚重的嵩阳剑府也败给主和派的前方堡垒西湖剑院。
科举文章致仕,一向是主和派的势力范围。当然也不是铁板一块,每年还是有少量的学子入仕后成为主战派的。但那部分学子显然是极少数的。
听到端王爷这么说,柏云岐也是一脸忧色,大家都很清楚南雍国目前的现状是主和派战上风。
最近几年,连主和派的传统优势,武学人才这块,也逐步被主和派反超。
二皇子雍昀从小立志“北望神州,恢复中原。”所以对此事忧心忡忡,派端王爷前来嵩阳剑府查看今天是否有好的人才,能在这次“西湖论剑”为主战派挽回一局。
“西湖论剑”规定,参加比赛者必须是当年新入门的弟子,全南雍的剑院都可以参加。到目前为止基本上全是嵩阳剑府和西湖剑院获得武魁。
只有在光宗年间,来自于重庆府的北岩书院出了一位武魁。那就是“镇远侯”苏万亭的祖父苏炳坤,后来因为战功卓著被南雍朝封侯。
端王爷接着说道:“二皇子,对这一次西湖论剑寄予厚望,还望柏老重视。”说完,拱了拱手,起身准备离开。
柏云岐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午时了,正是用餐时间。极力挽留端王爷用膳,但端王爷似乎有重要事情在身,匆匆告别而去。临走时,虽然和龙青云打了个招呼,但不免脸上尽是狐疑之色。
看着端王爷雍汝愚消失在湖岸尽头,郭辟成一脸凝重的走进了藏书楼。
柏云岐看着石桌上精致的半月壶,通体葵黄,古朴典雅,还有张九龄那首著名的诗,这应该是端王爷自己随身携带的茶具。
早就听说雍汝愚喜欢古玩金石之类,能把如此精致的半月壶遗落在此处,足见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看着端王爷行色匆匆的离去,柏云岐此时倒没有心情欣赏这盏精致的紫砂壶,但还是满脸笑容看向龙青云道:
“青云,你这一身形意六合拳如此醇厚娴熟,很是难得,大大超乎了为师的预料,你看今天在演武场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是名师教导,你真的只有一位刘镖师师父。”说完,眼里精芒一闪,一道寒光扫向龙青云脸上。
龙青云昂然挺立,淡然自若道:“师父,从三岁起,就是刘镖师教我武功,十多年了,就是这么过来的,去年年底刘镖师去世了,父亲准备今年我参加完嵩阳剑府考试,如果没考上。回桐庐老家之后,再给我请个师父。”
柏云岐看着此子眼光清澈,不似说谎。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天纵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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