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今天和余威海、木冶子、萧玉流的交手,龙青云对“碧波流云剑”、“嵩阳九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此刻就想回到嵩阳剑府勤加练习,已求达到融会贯通。
在临安城通往天目山的官道上。
六人策马飞驰。远处的山丘,挂出一轮明月,清光四射。
三月八日,戌时。
月亮悬挂天际,旁边的星辰零落。
临安城,瑾王府,古朴威严一如往昔。
书房门口,两名护卫站立两侧,双目炯炯,气势不凡。
书房内还亮着灯,一张檀香木桌上放着文房四宝,案上还磊着一叠帖子。
书桌前梨花木椅上,正坐着一个二十三四岁青年,衣饰华美,头戴束发羽冠,剑眉星目,鼻似悬胆,一身玉袍裁剪得体,脚踩云纹长靴,浑身散发着华贵之气。
不远处,窗户边,一俊朗白皙的青年来回踱步,赫然正是上次出现在嵩阳剑府六角亭的端王雍汝愚,举手投足之间,仪态儒雅。
木椅上坐着的正是当今二皇子瑾王雍昀,只见他站了起来,慷慨激昂朗声道:“非成业难,得贤难;非得贤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任之难。”
端王雍汝愚一脸钦佩,知道二哥雍昀素有鸿志,刚才念的这句话出自王钦若的《册府元龟》将帅识略篇。
意思是,成就功业不难,难在得贤才;得贤才不难,难在使用贤才;使用贤才不难,难在信任贤才。
雍昀果敢刚毅,从小立志:“直捣黄龙,恢复中原”,可宁宗皇帝性格温和,一直摇摆于“主和”、“主战”之间,所以明天的西湖论剑是“主和派”与“主战派”之间一次力量角逐。胜负对朝廷的决策会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以,上次端王雍汝愚从嵩阳剑府匆匆离开,就是和二皇子雍昀商量对策,是否需要派驻新手代表嵩阳剑府出席西湖论剑,看那柏云岐信心满满,雍汝愚也不好说什么。
但看了龙青云,虽说器宇轩昂,气质不凡,有股昂然向上的气势。但毕竟没有名师指点,就这嵩阳剑府学习的一个多月,行吗?
端王爷雍汝愚和二皇子雍昀面面相觑,心里不免忐忑。
雍氏祖先,原为后周将领,当年发动兵变,建立大雍朝。
雍朝建国后,汲取唐末、五代武人跋扈的惨痛教训,日益强化皇权的力量,一方面厉行收兵权,另一方面逐渐确立了以文驭武的方针。
“杯酒释兵权”后,为了避免武将篡权,遂削夺了各地节度使兵权,推行“重文抑武”的国策,开创了文官政治的局面。
其核心是利用文人治理国家,即用文官掌控军队,派文官出任中央和地方的行政长官。
“重文抑武”的国策有效地调动了文人的积极性,文人的地位和价值被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武将地位下降,导致军队战斗力下降。
“重文抑武”虽然确保了皇权的巩固,但“抑武”的政策,使得整个国家的军队战斗力下降,根本不是毗邻的东瀚对手。
雍氏先祖曾有明谕:“国家若无外忧,必有内患。外扰不过边事,皆可预防。惟好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也。帝王用心,常须谨此。”
端王雍汝愚和二皇子雍昀属于皇族中的翘楚人物,深知“重文抑武”的国策,短期来看,似乎好处多多,国内没人有力量造反,皇权似乎固若金汤,但长期来看也是“饮鸩止渴”,致使国家军队战斗力积弱不振。
北雍南渡就是最好的例子,由于北雍军队战斗力羸弱,导致东瀚铁骑荡平北雍都城汴京,北雍覆亡。
现在南雍以秦岭、淮河、大散光为界,偏安东南半壁一隅,如果不调整国策,迟早会有倾覆之忧。
想到这些,雍昀不免怅然。
月光穿过窗棂,光斑洒向地面。二人踱步其间,灯烛映照在雍昀果敢刚毅的脸上,须臾之间,怅然消失,豪壮之情浮现脸上。
“想我雍氏太祖、太宗两位皇帝,在大雍建国之初,雄视四方,先后荡平‘南平’、‘后蜀’、‘南唐’、‘吴越’、‘北汉’等国,大有一统天下的气势。”
二皇子雍昀慷概陈词,语重心长道:“愚弟,我南雍现在偏安东南一隅,更应励精图治,建立强大的军队,以拱卫我南雍。”
端王雍汝愚微微颔首,深表赞同,从小就折服于雍昀的胸襟和气概。所以在皇位夺嫡中,也坚定地站在了雍昀这边。
上次端王雍汝愚离开嵩阳剑府后,二人商议对策,端王雍汝愚亲自拜访南雍十大高手“惊鸿一笔”戚墨成。
促成结果是,戚墨成最得意的弟子雷天瀚加入岳阳书院,参加这次西湖论剑。
万一龙青云不敌,雷天瀚作为后备。
这也算是留了个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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