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饮料已备好!开始你的表演!”
粪土当年,万户侯?
朱元璋眼中再次闪烁出精光,既然万户侯被当做粪土,那所谓帝王将相,看来也不过是数百年后的寻常谈资罢了。
只不过,如何评价咱?
六十五岁的老人,忽然毫无形象地笑了,笑得十分坦然,并没有半分张凡预想中的遗憾、尴尬、甚至愤怒。
“如何评价,与我何干?”
朱元璋喝着茶水,嘴里呜噜呜噜,笑道:“咱怎么想,便怎么做。瞻前顾后,顾虑太多,那还能做成什么事!”
嚯!
张凡一惊,望向朱元璋。
这句与我何干,其实约等于后世的,关我屁事!
本以为这位明太祖曾经执着于大明国祚,也必定会在意后世评价。
毕竟在当世,他早已无敌,乃至整个大明一朝,近三百年,太祖遗训都是历代皇帝和臣子不敢违逆的东西!
这样的一个强人,还需要争竞的,无非就是数百年后,留在世上的名声吧?
可是没想到……朱元璋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强悍!
怎么想,便怎么做!
难道这几十年来,杀人无算,心中真的就没有半点后悔?
“胡惟庸……”
朱元璋眯起眼睛,看似浑浊的老眼,仿佛直接看向了十三年前,看向那位华夏历史上,最后一个丞相。
所有观众,包括张凡,心中都是一跳!
看来这位明太祖,哪有半点糊涂?
张凡一提后世评价,他仿佛立刻就知道指的是什么,所以胡惟庸三字一出口,便是要说说这洪武四大案的第一件了。
“咱二十七岁的时候,胡惟庸就跟着咱了。”
朱元璋慢悠悠地说着,声音中没有丝毫烟火气。
“咱,也没亏待他。从主簿、知县、通判、太常寺卿、中书省参知执事。洪武六年到洪武十三年,七年的丞相,可谓大权在握!”
“他爱贪钱,我会不知道?”
“可是念在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忍了!我忍了他整整七年啊!”
朱元璋仿佛只是平静叙说,但却奇迹般地让数千万人聚集的直播间里,弹幕骤然稀少。
可以“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后世人们,隐约感觉自己不是在舒适的被窝里,而是来到了肃穆庄严的朝堂上,听皇帝训话,哪还敢窃窃私语。
“自己贪,也就罢了!他倒是知道咱不喜,去拉了我大明满朝文武一起贪!大贪!”
“他胡惟庸以为,人数够多,咱的刀,就会钝了么?”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动他,一直没有动!”
“但是后来,他儿子残杀百姓……”
说到这里,朱元璋眼眸中终于闪现出令人浑身发冷的寒光。
“事后,他来找到我!轻描淡写,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应该知道,几十年前,咱,也是百姓!”
“我杀了他。”
杀气反而再次收敛,朱元璋淡淡道:“那一次,我杀了三万多人!三万多人,没有一个清白无辜的!”
“后世评价……”
朱元璋的目光又一次越过张凡,望向虚空,望向七百年后的世界,轻蔑道:“想必有一条,说我是忌惮胡惟庸权力太大,所以杀掉胡惟庸之后,撤掉了丞相的位置?”
“你们错了……”
“你们小看了咱,也太瞧得起他胡惟庸了!”
“陈友谅如何?张士诚如何?王保保如何?这些人,哪个比不上区区胡惟庸?”
“忌惮?他不配!”
朱元璋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水,话锋一转,又说起同样轰动一时的“空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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