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燕子的事情,让高秀芸对同住的那些人感到了心寒,因此天亮之后,她并没有立即回家去收拾行李,而是跟丁巳去了市场。
两人正在店里闲聊时,虚掩着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丁巳还以为是柳芭找自己有什么事情,等转身看清楚来人后,心不禁往下一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丁巳不愿意见到的婶婶。
闯进门的婶婶满脸怒气,正想发作时,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丁巳对婶婶的来意心知肚明,猜到肯定是丁榕回去后,把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她,而她此时出现,十之**是来兴师问罪的,否则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会在市场露面。但既然她已经来了,丁巳总不能把她赶出去,只能硬着头皮问:“婶婶,有什么事情吗?”
可能是看到有外人在场,丁家婶婶不好立即发作,只能不情愿地说:“你跟我到外面来,我有话问你。”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丁巳知道自己婶婶的德行,假如真的到了外面,她完全有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臭骂一顿,那样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毕竟自己还不想让别的人察觉风险正在一步步地逼近。看到婶婶的目光不断地望向高秀芸,连忙解释说:“放心吧,高姐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丁巳,我来问你!”丁家婶婶等丁巳一说完,就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昨天给我儿子说了些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丁巳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告诉他,暂时不要回国进货,相反,还要想办法把店里的存货处理掉,至于店铺可以卖掉或转租出去。至于是否继续在莫斯科做生意,等下半年看看这边的形势再说。”
“你到底出于什么居心,要让我们把店铺卖掉,把店里的衣服都处理掉?”丁家婶婶等丁巳一说完,就开始发作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店都关了,就剩下你一家卖皮草的,这样你就能垄断市场了?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我会有什么阴谋?”对于丁家婶婶的无理指责,丁巳还是努力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你也太高看我了,就算你们把店铺都关了,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把市场垄断。我昨天说那番话,完全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谁知正在气头上的丁家婶婶,根本听不进丁巳的话,反而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话,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看你是想坑我们才对。自从我发现你坚决不肯受洗,就知道你的人品有问题,一再警告儿子,要和你保持距离……谁知防不胜防,你居然使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你说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一听到丁家婶婶提起受洗之事,丁巳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婶婶被人忽悠加入教会后,整个人变得越发不可理喻,区分人的好坏,就变成了是否信教受洗为标准。在她的心目中,凡是受过洗的,就是好人;不肯受洗的,就是坏人。自己恰巧就是后面一种,否则她也不会在听完丁榕转达的信息后,就一大早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兴师问罪。
如果是旁人冲自己这样大喊大叫,丁巳早就发火了。可如今面对的是自己的长辈,他只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说:“我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你们好。从去年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对俄罗斯的经济肯定有影响,你应该还记得98年卢布暴跌,导致你损失惨重的事情吗?根据我的判断,类似的情况,很有可能在今年重演,我们要防患未然,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然而这番话对丁家婶婶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依旧振振有词地说:“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我如今加入了教会,受了洗,就算爆发了金融危机,神也会保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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