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是回国5年后在大学专业课老师女儿的婚礼上。
老师是中国古典文化的忠实拥护者,这一点从晚宴的婚礼上可见一斑,鲜艳瑰红,长裙拖地,凤冠霞帔,在被满屋包围的鲜花红毯下,新娘子发髻上的步摇稳稳垂落,团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细细眉眼,眉角勾魂,眼波含情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只可惜这位老师给自己找了一位外国女婿
新郎本是国外的一名交换生,老师见他在某些科目上颇有悟性便常常将他招至家中饮酒论道,只是当时他中文还不太熟练。老师的女儿也就顺便接下了对他讲授中文的任务,都说实践是最好的老师,为了更好地与新娘在一起,新郎愣是用自己独家的法子硬生生背下了中国几百首有关风花雪月的浪漫诗句,结果自是新娘大受感动,当即接受他的求婚,一路走来水到渠成
过程或许并不浪漫,但恒心可贵
想当初老师可是伏案痛哭,全怪自己一时兴起引狼入室
“所以啊,就今天一天举办了两场婚礼,中式加西式,好不热闹”
如此对老师也算圆满
待到问候完毕,本想中途离席,可老师饮过酒后,说起许多陈年往事,竟拉住同学几人久不放怀
无奈等到自己离开时,新郎正在宣读誓言
人声嘈杂中混杂着女士高跟鞋的各种声音,只顾低头离去,并未细细详听,只是这最后几句倒不自觉的涌入双耳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我的人间四月天
听罢不禁驻足,中文虽已熟练,可从他口中讲出,听来,仍有些蹩脚
有些事正回忆着却被一孩子拉住衣角,矮矮的个子还不及她的膝盖,却努力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妈妈,我找不到爸爸了”说着便呜呜哭了起来,很是可怜
妈妈?看来这孩子是急昏头了
不得已便蹲下身哄着:“知道爸爸的电话吗,不要哭了,我们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那小孩子搓搓通红的双眼点点头认真的讲道:“可是我不知道爸爸的电话”
于是不禁发笑,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样可爱吗,遂拿出纸巾将孩子挂在脸上的金豆子和鼻涕擦干净轻声哄着:“那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站起转身的一瞬回眸间,身后一个他
他身着灰色西装,看姿势应该是在背后凝视自己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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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见竟是在如此庄严和幸福的婚礼上,好不讽刺
见到他,那孩子转悲为喜,张开双臂冲他跑去:“爸爸”
他竟是这孩子的父亲
一声爸爸彻底打碎了一个女人5年的幻想与悲梦
此刻门外响起鞭炮声震耳欲聋,似乎要穿透自己的耳膜直击心脏,礼堂内的人们顿时喧嚣四起,来来往往的人群声欢呼声热闹声从二人耳畔拂过,非凡而热烈,他们四目相对,身旁似是自动矗立起一道与世隔绝的屏障,久站却无言。
小孩子自是喜欢热闹的,便这样笑嘻嘻的看着两人
他轻轻蹲下身:“爸爸带你去找哥哥姐姐玩好不好”
还是记忆中耳畔旁清晰而低沉的声音
孩子乖巧的点点头,二人默然转身的一瞬,背道而离
忽然想起志摩先生写过的诗句
你我相逢在这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书上说,这是徐志摩初遇林徽因所写下的,一段偶识,志摩先生灵感一现,一挥而就
书上还说这并非是简单的爱情诗,更是对无法把控的人生做出的感叹,其实细想想谁人不是呢
只是可悲于,初初相逢点点滴滴日久生情,在初遇的课堂上你或许早已将它遗忘,而我却久久铭记,刀刻一般,剜心之痛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第一章:遇你千千万万次
江慕安是她的名字
江是外公的姓氏,安是外公初恋的姓氏,在自己未出生时,外公便拟好了这个名字,只可惜那时外婆已经故去,母亲不知名字含义,如若她知道是断断不会同意这个名字的,只因母亲的母亲并不姓安
江慕安,是不是母亲不喜自己的原因,很多次这样想着
寒冬,思念之情更甚,尤其回到这里,外公的故居,屋内的摆设如常只是房屋各角落多了一些灰尘与杂质,看样子母亲应该从未来过,本想打开窗子透透气,可寒风混杂着微光吹来时屋内却满是陈旧的味道
在国外已记不清多少次这样独自走在人行道上了,以往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人群只觉烦躁,所以只顾埋头走路,可这条街记忆中应该是走过的吧,这家糖炒栗子看着尤为熟悉,对了,小时候外公常常领着自己的小手问着:“要不要吃些栗子啊”,想起这些就好像外公还在,不知不觉中才发觉站在人家摊位前已有多时
“姑娘,来一斤吧,天寒地冻的吃了身上发暖”卖者带着一双发白的针线手套熟练的翻炒着
许是想念以前的味道了,买了一斤走在路上却有些苦恼,在手中沉甸甸的,这样多的栗子什么时候才会吃完呢。
寒风骤起,过路的行人不觉紧紧缩了衣领,这温度,自己却感正好
和小兔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真高兴你回来”
小兔没有变,依旧是被水润滋养的江南女孩,温婉,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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