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元鼎五年冬(公元前112年),匈奴乌维单于进犯五原郡,与此同时河湟谷地霸主先零羌进犯汉境,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率军抵挡,先零羌不敌败退,沿着河湟谷地一路西逃,一直越过日月山逃入青海高原。
先零羌溃败逃入高原,一部分溃散的部族被日月山附近的烧当羌吸纳、吞并,烧当羌自此逐渐强盛,还有一部分败退先零羌保存了下来,组成了另一个羌部——卑禾羌。
王莽时,王莽遣使入青海,又是威胁又是哄骗,卑禾羌迁出青海,跑去海拔更高地区。
烧当羌吞了被汉军击溃的先零羌后逐渐强大,在东汉章帝元和三年(公元86年),烧当羌首领迷吾、号吾率兵反叛,被大汉将军李章击败,并活捉了号吾。号吾投降,叛军解散,但护羌校尉傅育不愿就此罢手,未等援军前来,独自追击烧当羌首领迷吾,却被迷吾诱入大榆谷,傅育在三兜谷深陷重围战死。
傅育死后,陇西太守张玗继任护羌校尉,七月,烧当羌首领迷吾率七千骑再次攻打金城塞,张玗率步骑万人迎敌,迷吾战败,沿着河湟谷地一路西逃,汉军在木秉谷追上迷吾主力,迷吾再次战败。
迷吾战败请降,张玗明面上同意迷吾投降,却在临羌酒宴一次性屠杀烧当羌大小头领八百人。
汉和帝永元五年(93年),护羌校尉贯友杀入居住在大小榆谷烧当羌,烧当羌首领迷唐战败而逃。
永元十三年(101年),烧当羌再次侵犯汉境,迷唐被汉兵彻底击败,向海拔更高的赐支河首逃窜……
凉州三明皇甫规、段颎、张奂都曾大刀乱砍河湟诸羌,尤其是段颎一路追杀西羌两千里,从武威郡一直追杀到积石山,双方在积石山最后决战,段颎斩烧当何,余者四散而逃,或逃入高原,或散入积石山为盗。
河湟羌是羌人的源头,整个陇西各郡羌人,以及并州所属上郡、西河郡羌人,都是汉军三四百年来击败羌人强行打散安置的,独独积石山、高原羌不同,他们都是被河湟羌各部排挤出去,或是打不过汉兵逃散的溃军。
孟都就是被河湟羌排挤出去的一员,自是知道积石山与河湟羌各部的不同,根子上两者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河湟羌各部不可能拿出自己族地,白送给积石山百十个头领。
北宫伯玉不会付出积石山最想要的土地,无论说的再如何好,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孟都一开口,董虎本能的就猜测到了北宫伯玉想要做什么。
积石山是拦腰斩断河湟谷地的利刃,同样也是斩断金城郡的后路,可以自河关塞渡河,沿着黄河杀到金城塞的背后,一刀斩断金城塞与陇西郡的联系。
董虎心下很清楚,无论自己把利弊说的如何通透,与北宫伯玉无论如何招募一般无二,积石山都会心有犹豫、摇摆,这与积石山太过混乱有很大关系,不摇摆,过早决定,在错综复杂争斗中,只会死的更快。
听着孟都述说李文侯劝诫话语,董虎一阵沉默……
“孟都大哥,虎娃独身前来,诚意什么的,即便兄弟不说,大哥也当知晓。”
“今日前来,不仅仅是因为虎娃想要安哥哥的心,还想让哥哥发点小财。”
孟都一愣,一抖肩膀,顿时来了兴趣。
“哥哥我从来不嫌钱财咬手,与哥哥说说,虎娃兄弟又看上了哪个倒霉蛋?”
董虎咂巴了两下嘴唇,说道:“北宫伯玉、烧当老王以为段颎身死,以为张奂年迈无用,可他又哪里知道朝廷大将辈出。”
孟都、孟威兄弟一愣,董虎把朝廷此次平乱主将说了一遍后……
“叔父董卓就不用说了,哥哥肯定是知晓的,但那北地郡太守皇甫嵩,哥哥就不一定熟悉了。”
孟都、孟威兄弟神色凝重,听着董虎继续开口。
“凉州三明,皇甫规、段颎、张奂。而那皇甫嵩正是那三明之首皇甫规的亲侄子……”
“当然了,那皇甫嵩就算是那皇甫规的亲侄子,也不能说就一定能打,可若两位哥哥知道鲜卑单于和连死在了那皇甫嵩手里,连匈奴人都畏惧的鲜卑大军都败在那皇甫嵩手里……”
“哥哥你自己说,那皇甫嵩又岂是无能之辈?此战一旦开战,胜负几何,哥哥心下自知!”
孟都、孟威心下惊骇,他们虽窝在积石山,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草原霸主匈奴、鲜卑人的厉害,连鲜卑单于都死在了那皇甫嵩手里,这仗还怎么打?
董虎像是未看到两人的惊骇,叹气一声。
“熹平六年,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领万骑攻打弹汗山,结果却惨败,逃回者十不存一……”
“朝廷惨败后不久,鲜卑单于檀石槐病死,其子和连继承单于……哥哥若刚刚成了河湟羌的王,肯定是想威风一下的,若不威风一下,他人又如何害怕自己?不害怕自己,那还如何让人老实听话?”
看着孟都、孟威两人不由点头,董虎又是一叹。
“和连想威风,自然是带着无数军队的,结果却在北地郡惨败,连小命也丢在了北地郡……甭管那和连是不是太过没用,可那百战精锐鲜卑兵卒却是真的吧?可结果又如何,还是惨败而归!”
“所以,自虎娃得知了朝廷平乱大将是谁后,唯恐哥哥不明所以,听了那该死的北宫伯玉蛊惑话语,不仅屁个好处没能得到,再把小命丢了,那可不就太亏了么?”
董虎将腰间酒囊送到神情凝重的孟都手里,说道:“在叔父前往长安调兵时,带走了临洮所有兵卒,此时的临洮已是屁个兵卒也无……哥哥知道那参狼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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