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大亮,狼孟终于得知了一南一北出现的汉兵,暴怒的他当场砍死数名女奴,除了“骨”和宋扬外,不大的厅堂内跪了一地人。
“来人!”
“随老子砍死那些懦夫——”
一南一北各一千兵卒,狼孟五百狼卫殿后,五百杂兵为前锋,千余人不理会背后不断逼近的第三、第四大队,转身大踏步迎上身后出现的第一、第二大队。
临洮谷地是反“F”形状谷地,虎口谷就是最下面那段“丨”形谷地,是一段长十里、宽三里谷地,两军仅相距十里,在腿膝深积雪中行军,即便两军迎面碰撞也要用不少时间,更何况董虎并没有主动迎上前的打算。
大铁锅架起,独家秘制羊杂汤香气弥漫,千人兵马全都围着大铁锅呼啦啦,酒葫芦更是在人群中来回传递……
“都他娘地吃饱了,就算他娘地死了,咱也是个饱死鬼!”
“大队长,你他娘地能不能说些吉利话?”
“就是么,咱还想着干完这一仗去发财抢媳妇呢!”
……
一群人齐齐不满孙牛的碎嘴,孙牛却咧嘴骂咧咧。
“都他娘地贱命一条!”
“吉利话……吉利话有个屁用!只有他娘地不怕死,才他娘地死不了,越不想死……越他娘地鸟朝天!”
孙牛回头转身,指向另一群围着大铁锅的女人,又一巴掌拍在一半大小子脑袋上。
“看到没,那帮女人都他娘地不要命,二娃子你若再敢给咱爷们丢人,老子绝对饶不了你,让你天天给她们洗肚兜、裤衩!”
一帮大老爷们轰然大笑,半大娃娃一脸涨红,想要梗着脖子怒怼,脑袋却又被孙牛拍了一巴掌。
“大头领说了,这一仗后,只要弄死了那该死的狼孟,哪怕你死了,也给你发个带娃的婆娘,再给二十头牛羊嫁妆,让那娃将来给你传宗接代!”
“大队长,这是不是真的?”
“这话说的,虎娃大头领啥时候说过假话?”
“嗯,咱不信黑牛大队长,但咱信虎娃大头领,虎娃大头领说给,那肯定是要给的!”
“咱也信虎娃大头领……”
……
二十头牛羊看似不多,可对于除了肚皮屁都没有的雇佣兵来说,二十头牛羊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董虎转头看了眼叽叽喳喳佣兵,也不由一笑,对于佣兵来说,没有什么比实实在在的牛羊更提气的。
“小乙,你领第二中队居于左翼,咱领第一中队居于右翼,在孙牛缓缓后退时候,你要时刻注意,莫要让第二大队在后撤时军阵动摇,在咱动手截断牦牛骑狼卫时,你要与咱配合交叉奔射。”
董虎又一把拉住董小乙,声音放低了无数倍。
“让兄弟们安上马镫,一旦厮杀结束,就把马镫取下,尽可能不让人知道此事!”
董小乙神色郑重,点头道:“小乙懂得,一会就通知兄弟们。”
“嗯。”
董虎拍了拍董小乙肩膀后,继续呼啦啦吃着战前饭食,没人在意全力杀来的敌人。
董虎很自信,自信到了狼孟就算有五百牦牛骑狼卫,他也不会率先前来,自信到了狼孟一定会将数百牦牛骑放在杂兵背后。
十里不远,可趟着积雪前来就缓慢了许多,足够佣兵们不急不缓吃个早餐。
战前吃个早餐,不仅在接下来保存更多体力,更重要的是无形中减少了大战前的紧张,让佣兵更为自信,再加上“二十头”牛羊刺激,个个士气高涨,恨不得狼孟立即杀到面前。
该吃的吃,该烤火吹牛的烤火吹牛,好像大战只是一场日常郊游,等狼孟得知了消息后,大怒!
千余臭烘烘羌人加快脚步杀来,尾随在后的姚山、华雄也不得不加快速度,三方随着时间不断逼近……
……
“呜呜……”
长长号角响起,原本还在烤火、吹牛的千余人,全都在各自小队、中队、大队长训斥下排列军阵。
标准的三列步兵军阵,三列“左中右”三个步兵方阵,按照极西大秦国的排列方式,第一列是年龄稍大军卒,第二列是年轻些军卒,第三列是精锐预备兵。
三列步兵方阵人人手持木盾,每人三根投枪,在军阵两侧各有一个中队骑兵。
“呜呜……呜呜……”
号角长鸣,整个军阵缓缓逼近被驱赶而来的乱糟糟杂兵……
狼孟骑在巨大牦牛上,远远看着缓缓逼近的佣兵,毫无征兆的一鞭子抽在一汉子身上,马鞭指向缓缓逼近的军队。
“这就是你说的懦弱农夫?”
“啪!”
狼孟又一鞭子重重抽下,呼吸急促,很想现在就砍死了这混蛋。
“哼!”
狼孟带着百十狼卫来到阵前,阴冷看着畏缩不敢前的数百人。
“此战要么生,要么死!”
狼孟一指缓缓逼过来的军阵。
“杀了他们,咱们才能回家!”
“杀了他们,你们就是狼卫!”
“杀了他们,每人奴隶十人,牛羊百头!”
看着无数人逐渐呼吸粗重,狼孟猛然拔出弯刀。
“杀了他们!”
“咱们回家——”
“回家——”
……
“回家——”
震天怒吼轰然炸响,正待董虎踢马上前,来个阵前招降,或来个阵前反叛什么的,无数人毫无征兆仰天怒吼,潮水般涌来……
“日月所照——”
董虎仰天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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