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溪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论起西南之事,“陛下息怒。”
“当战则战,自古以来皆如此,何况赫连政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让本国之人率军攻打我朝,若是避战,定会平白长南诏人的志气。”
小皇帝早就有意迎战,在历代皇帝里,他登基的时日当然不算久,难得遇着了战事,对手又是南诏这样的小国,自然没有理由避战。
况且朝上那帮老臣从前日日都拿他年岁尚小当借口,初登大宝之后,平日里也少不得要听他们的说教。
西南一战,若是大胜,他这个小皇帝也能在朝廷里彻彻底底的站住脚,让那群年事已高又腐朽顽固的老臣再没话可说。
思及此处,小皇帝满心的愤怒多出许多振奋,期待着早日应战,也让自己渴望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爱卿言之有理!朕也是这么想的。”
见莫云溪也主战,小皇帝也没了顾虑,将自己早前的打算说了出来。
“本就是边陲之地,又地处西南,冬日里西南瘴气萦生,气候更是不利于我朝兵士作战。”
“所以朕想,此战还需速战速决,决不可给南诏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莫云溪直勾勾地对上小皇帝的目光。
听他一字一句分析战势滔滔不绝,感受着这位逐渐成长的年轻帝王满身的朝气,和那份睥睨一切,誓为天下共主的霸气。
“……这些想必朝里的那群人也同朕想的是一样的,只是又一则,朕却要单独同你讲。”
小皇帝说了许多话,末了停顿下来,诚恳地望着她。
莫云溪望着他沉浸其中,眼前似乎回到了几年前的场景之中,心绪飘远后又被人拉回了现实。
她抬眸,再次与小皇帝对上了目光,秉手道:“陛下请讲。”
小皇帝又是一下停顿,徐徐谈道:“晏冠宁的天威弩兵部已依着模样大小又造了十架,此次西南之战,朕想或许可用。”
此话入耳,莫云溪心中也觉是尘埃落定。
上次她叫晏冠宁多盯着些兵部,盯着把那十架天威弩做出来,在那之前她与小皇帝在御书房也是一番讨论,二人心照不宣地把提拔晏冠宁的希望放在了西南之战上。
早在半月之前,南诏就已经蠢蠢欲动,那时战况未有这般紧急,南诏又是不起眼的小国,朝上注意自然不多。
因而小皇帝和莫云溪的这一步棋,无论如何朝上是没几个人能料想得到。
莫云溪眼中掠过一轮亮光,颔首接他的话,“这天威弩威力巨大,西南之战又亟需解决,除却我朝出兵以外,天威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届时战场上用上天威弩,不需几架就能打得南诏人节节败退,屁滚尿流地滚回南诏去……”
言至最后,莫云溪还不忘顺道颂一波圣,“陛下真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微臣实在愧不能及!”
她这一连串的话,小皇帝是十分受用,满意地点点头,顺着话茬就又道:“既是良策,实施下去少不得又要向莫爱卿借一个人了。”
莫云溪无语,这儿又没外人,何必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绞尽脑汁地把话往这儿引。
暗自腹诽,面上也只能保持微笑,“不知陛下所指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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