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得更加疾了。
带着寒凉之意的风,将素色中衣压紧在烈安澜的身上,勾勒出曲线姣好的身姿。
留给环伺在院外的三十名狼骑,一片无限美好的剪影。
她长发披散,单手提着早上刚打造出来的铁刀。
茕茕孑立在堆满了麦秆的院落里。
从两侧屋子中透出的烛光,拉扯着她的影子。
此刻的大烈女帝,一点一点蒙上了一股生人勿近的高贵、冰冷。
烛火映照下的双眸如同冰潭,她红润的唇角一翘,清冷的嗓音响起。
“怎么,大好的草原男儿,见着朕孤身一人,自己反倒先怕了?”
院外的树影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个带着浓重口音、腔调蹩脚的声音说:
“狼主对我们说过,大烈的皇帝,气运加身,没那么容易死。果然是真的。”
另一个方向,也传来讥笑:
“李广不在。”
“非烟加铸师圣女,换一个李广,划算。”
烈安澜唇角的弧度不变,眸子冷冰冰地在刚才说话的几个方向上扫过。
便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传出。
女帝的目光淡漠,狼骑难以对抗来自帝王的压力,不断变换方位。
她平静地说:“圣女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沉默了片刻,有人回答:
“我们已经帮上一代的铸师圣女找到了欧冶子的埋骨地,刀姑卢云回来的时候,会带着铸师一脉所有的传承!”
还有人炫耀一般地补充:
“圣女死在烈朝,你猜卢云会怎么做?”
“前代铸师圣女的怒火,会焚烧整个烈朝!”
“做末代皇帝的感觉如何?”
所有的传承?包括打铁吗?烈安澜笑了笑:“觉得我死定了,所以才这么聒噪?”
树林里响起一片沉沉的笑声,这相当于是默认。
不得不说,作为狼骑,在宿敌烈朝皇帝的面前,炫耀己方的谋划。
这种快感难以言喻。
烈安澜望了望山头,又望了望林间。
语气变得冷冽:“来的都是炼血境,座狼也没有随身,这么看不起朕?”
隐藏在山林中的狼骑脸色有点难看。
——他们令座狼分散到山中,搜寻烈安澜,但似乎狼群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
没有响应召唤。
烈安澜凤目骤然间张圆,手腕翻动,将弯刀带起。
裙角飘扬,发丝也随着这个动作逆风飞舞。
脸上绽出难以言喻的霸道风姿。
她仿佛一尊女武神一般地朗声清喝:
“来!”
……
“女帝的身份是真的?”
“那必须是真的!”
“嗯……所以你们不是演员?”
“啥是演员?”
“尼玛……不对,褚清雨当时不是说,我说的在理么?你特么还是在演我对不对?”
“老夫没有!圣女她……她那是为了吃的!”
“特么的,为了一口吃的,至于么?”
“至于!大烈屹立中原,尚且会有灾年流民受饥,苏先生你的吃食,当世绝无仅有!”
“你们真这么落后啊……”
李广:“……?”
林木在两人身侧飞快向后掠过。
从山顶一路俯冲飞奔而下,李广拿出生平仅有的速度。
却惊悚地发现,苏牧缀在他身侧,信步闲庭一般,十分轻松。
久居山中的樵夫猎户也没有这等速度……
李广心急如焚,这个念头一转而过,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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