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子砍了安托合。
旋即他背后猛地沁出了一身冷汗,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到惊诧、恐惧。
他并不畏惧战斗和死亡。
但是刚才狼骑大祭司安托合简简单单三个字,险些让他丧失了理智。
一个领兵打仗的人,突然间变得有勇无谋,才是他所畏惧的。
“炼气境没有这样的神异……”
常喜扭头望着李广,语气低沉地闷声道。
“炼气没有,炼神也没有。”李广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出来,安托合并不是炼神的境界。”
这基于炼精巅峰高手的直觉。
左秋阳凛然,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搜寻着自己对于兵家修炼法的认知。
说道:“天下军争,兵家创出的以一身热血为薪柴,打熬精气神、继而化虚的路子,广为流传。
“安托合只这片刻时间展现出来的手段,就显然已经脱离了这个范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
狼庭上的大祭司,走的很可能是另外一条修炼之路。
未知永远最诡谲莫测,因为不知道对方可以做到什么、对方的弱点是什么。
所以就没法针对。
但反过来就不一样了。
兵家的特点天下皆知。
李广脸色严肃地看着稳如泰山的安托合,突然笑道:
“有点意思。”
战意起。
左秋阳紧张地捏紧李广的手臂:“若是如此,李将军就更不能孤身涉险!”
知己不知彼,这没法打。
李广活动了活动肩颈,不动声色地将左秋阳抓着他的手臂挣脱。
同时脸上的褶子绽放开来,轻松道:
“安托合展现出来了他的力量,大烈总要报以颜色。
“况且要试探他的深浅,武牢关除了老夫,难道还有别人更加适合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李广作为武牢关现在的最强者,责无旁贷。
他吩咐常喜道:“看清楚安托合的手段,无论老夫胜负,全部记录下来,用赤炎骑的鸽子传讯出去。”
常喜愣愣出神片刻,咬了咬牙,点头:“是。”
身为行伍中人,他没有多嘴去问鸽子会传讯到哪里。
赤炎骑的鸽子,知道路线。
想必定然是极重要、且必须知道安托合手段的人。
京师?这个猜测刚一出现就被常喜扑灭,不该去猜的,不要乱猜。
愣神的当口,李广已经一步踏上了城头。
浓重的暮色几乎要掩盖住他的身形,通体青铜的将军战甲正中,狰狞兽首恣肆宣泄凶威。
所有人一瞬间都似乎觉得,整座武牢关关城仿佛成为了这只猛兽身体的延伸。
某种纽带将关城与李广的精气神联系到了一起。
澎湃的气机骤然爆发,五百步外的群狼躁动不安地嘶吼。
受到气机激发,城头上的守城官兵心神震荡,气血奔涌。
熟悉的感觉加身,常喜为首的一众兵家握紧右拳,重重砸向左胸。
齐声喝道:
“杀!”
“杀!”
“杀!”
安托合眼神骤然明亮,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大烈的兵气加身!值得本座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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