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调动暗卫行刺一位小国公?此事当真?简直荒唐!你哪来的这么大胆子!那素凌轩是什么人,也是你能动的!”
范贤惊悸的身躯一颤,连忙跪下:“祖父,这事是孙儿的不对。孙儿也是一时心急,不想看着那臭小子与公主定亲,有崛起之机……”
范贤的父亲范准见爱子跪下,也忙说道:“父亲,这事的确是贤儿做错了。不过他也全然不是无功,至少他的行动让我们知道了素凌轩那小崽子身怀绝技,四品实力的暗卫都死在他的刀下,可见他的实力非同一般。明明有足够自保的身手,还要佯装弱势,这小子的心性城府非同常人,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哼。去祖宗祠堂跪一个时辰去!”
范雎哼了一声,挥手让范贤离开。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引起范雎两父子的注意,片刻后,一个心腹脸色苍白的跑了进来,拿着一封书信递给范雎。
“噗!”
拆开书信一看,范雎整个人立如行尸走肉,直到看见他表情不对的范准连声呼喊,他的意识才清醒过来,然后当即一口鲜血吐出。
“赵连凯!”
含着无穷的恨意和怒气,范雎目透赤红,“他居然敢暗藏机密,还把与我的往来书信藏起来没有销毁,真是该死!死有余辜!”
“父亲,怎么好端端的说起郎中令了?”范准接过父亲手中的书信,看完后也是手足冰冷,浑身冒汗。
郎中令赵连凯全家被刺死,府上的护卫尽数被屠,却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可最令他惊悸的,是赵连凯的尸体出现在儒家柳山明的院子里,据可靠的线报,柳山明在他的尸体上找到了大量记载儒家机密的文件和赵连凯与父亲来往的书信,并把它们第一时间送到了六艺书院院首那里!
“好狠!”
范准一瞬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双拳不由紧握,十指指甲都快刺入肉内,心想到底是何人所为?这是有心要把杂家置于死地!
自那位杂家之主吕丞相被诛杀,杂家在王朝内部的通天权柄就被颠覆,阴阳家、法家乘势而起,将权力真空一举侵占,多亏范雎老谋深算,启动事先潜伏在各大学派中的棋子,合纵连横,才得以保住势力,令杂家保有相当部分的权力,其人也得以位居权力极高的右丞相之职,仅在始皇帝与左丞相李斯之下。
如今潜伏在儒家的棋子赵连凯被杀,身份也被捅到六艺书院的院首那里,此事将直接导致杂家失去主管京城的权力,一大批杂家子弟会被清除出去,而更严重的是,他的身份揭露,将会引起儒家的愤怒,对他们进行反击,其他例如阴阳家、名家等流派也会提高警惕,对杂家的态度势必转化,由合作转为提防。
是谁?到底是谁?赵连凯隐藏在儒家多年,性格谨慎,行事周密,这么多年来知道他身份的人就只有他和父亲范雎,外人如何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又能找到秘藏起来的文件书信,把它捅到儒家那里去?
范准的脸色变得古怪苍白,眼中浮现绝望与无奈之色,他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和不解,甚至隐隐明白这事肯定与素凌轩有关,可危机重重的现实,却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了。
说到底,素凌轩的事情此时已无关紧要,杂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全力接下儒家随时可能的反击,自己这方是自顾不暇,如果以前就敌对的法家和兵家再横插一手,范氏与杂家这些年经营的势力,只怕就要被一股歼灭,彻底退出大乾王朝的政治场!
唯一算得上是好事的,就是暗卫临死之前把死掉的护卫的头颅销毁掉了,死无对证,且暗卫的身份极为隐秘,查不到与范府的关系,这就断绝了法家以此为借口发难的途径,让他们节省了许多力气。
“准儿,你马上拿我的拜帖去见赵高,就说我下午要去拜访。”范雎突然开口说道。
范准一惊,“父亲你是想向那阉人低头?这……”
“不要多说。赶紧去办就是。”范雎喝道。
范准无奈,只得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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