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凌轩单是从大司命简单至极的描述中,就能想象出历代墨家巨子率领墨家弟子在深山峻岭中开凿道路,建立一座宏伟巨城的艰辛和遭遇到的种种苦难。徒手攀爬尚且如此困难,那在山岭之上运输木梁、砖石、器物,建造城池的困难更是可想而知。
若是单以建筑难度来衡量,只怕正在西北方铸造的世界七大奇迹之一长城,也难以与其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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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咸阳王宫章台宫内,始皇帝放下了手中影密卫的秘信,面上含笑,似激赏,又似欣慰。
“不愧是你,所料尽是无误啊!”
长叹声中,始皇帝从不为人知的暗格中取出一份秘藏许久的丝帛,小心的摊在桌面上。手指从上面轻轻滑过,感受着指尖反馈的丝滑柔顺,始皇帝心里想起了那段毕生最值得回味的时光。
“……古今之争……焚书坑儒……祖龙逝东……咸鱼混同……二世而亡……神器永失……夷灭三族……”
每念到一句话,始皇帝的眼皮就不禁猛地一跳,越往后看,胸腔中便有一股浓烈的化不开的不甘和怒火在沸腾。越看越觉得心火难忍,他一把把丝帛掀起,把另一面摊在面前。
在这一面,又有简述另一幅盛世画面的文字,落在丝帛上面,娟秀的字体,清清楚楚的映入眼中。
“既然一切都与你预料相同,那朕又何须再有顾忌不舍了!为朕嬴氏之天下,纵使真被你言重,朕以甘之如饴!”始皇帝笑出了声,气度爽朗豪迈,周身自有一股辉煌龙威升起。
“啪——”
丝帛似乎承受不住浓烈霸道的龙威,在一声细微的轻响中,化为一滩似是经受风沙风化千年之久后的沙尘。
始皇帝丝毫不受影响,大袖一抚,那一滩沙尘随风飘荡,落入到章台宫外面的庭院里。
而后就见始皇帝从案头取出一叠厚厚的奏折,若有所思的看着封面上那些大臣的名字,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书案:崇山书院院首以及一干儒家弟子尽数被杀,儒家实力大减,这倒给了朕趁机打压儒家的机会,只是,法家太严苛,道家太消极,名家好辩,阴阳家干脆不参与政务,朕又该选择哪一家来扶持呢?
始皇帝心知儒家势力的强大,按照他那位好姐姐所说,儒家的势力看似是近几十年才有抬头,但其实已经经过数百年时光的积淀,如今势力大到了十分惊人的地步,就连他最信赖的兵家和法家,也已经被他们渗透极深。
换而言之,儒家的整体权势,甚至还在他刚刚建立不久的皇权之上!
一直以来,儒家的力量与他的皇权相互制衡,又相互冲突,谁也压不住谁。儒家在暗地里资助六国遗族和墨家等反乾势力,而他就在暗处动用国本壮大阴阳家,以阴阳家打击各地的反乾势力,将局势始终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不过此次崇山书院院首以及一干儒家弟子的死亡,却给了他一次难得的破开僵局的机会。
先前的局势变化就是双方筹码的增减变化,一方得利,另一方就要失利。而这一次儒家遭遇到的损失,就是他这边天大的好事,利用此次暗争的胜利,他正可挟余威一举令朝堂之上僵持不下的“古今之争”画下句号,取得一次大的胜利。
“想让朕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拱手让人,那朕便让你们身死教灭!”
始皇帝的目光在呢喃声中闪过一抹精光,似有一柄世间最锋利的宝剑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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