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花生的空隙,花小蝉决定把晚饭也给做了。
本来想煮些米粥,却发现家里根本就没有米了。
今天大旱,连水田里的水都干了,稻子也全都枯死了,算是颗粒无收。
去年打的稻谷交完粮之后,也就没剩多少了。
原本指望新米下来可以吃新米,哪知会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旱。
他们家就只能吃树皮野菜。
方圆几十里,也只有榆钱镇稍微好点,还有青菜吃。
但家里却只有一些杂粮面和去年剩下的玉米糁,那就只能还煮玉米糁吃了。
玉米糁其实吃起来比大米粥还好吃,配上红薯,吃起来又香又甜。
花小蝉能吃一大碗。
只是家里没有种红薯,那就只能光煮玉米糁了。
过了差不多快两顿饭的功夫,花生就煮好了。
花小蝉把花生捞起来放到洗菜用的竹篮中,把剩下的水倒掉,然后再重新把水添上。
依旧是在上面放了几个芋头和土豆,大火烧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花小蝉照旧用杂粮面烙了几张馅饼。
馅是用白菜叶子和粉条还有鸡蛋做的,鸡蛋是她刚才喂鸡的时候从鸡窝里捡的。
总共捡了五个,用了两个,还剩下三个,跟芋头一起煮了。
太阳西斜,门前的竹林下投下一片影子,烟囱里冒出屡屡炊烟,袅袅升起。
杨红梅与相公房石铜一人挑着一挑花生回来,院子里,周八妹正将花生杆一捆捆的抱到外面摞起来。
等到了冬天,就是烧火用的干柴,不仅如此还可以用来喂羊,两全其美!
“什么味这么香,家里可是煮肉了??”
杨红梅一进屋就闻到了香味。
花小蝉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冲杨红梅笑道:
“三婶,我在做饭咧,你们快洗洗手,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杨红梅见花小蝉在做饭,咧嘴笑笑,放下挑子,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看来今天我们又有口福了!”
随即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小蝉啊,这家里的粮食可得省着点吃,今年粮食收成不比往年,这征粮的指标也下来了,可得交不少咧。”
“这一交了粮食,可就不剩下什么了。”
“家里若是没有了粮,这漫长的冬天可咋熬咧!”
花小蝉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
不是因为杨红梅说她,而是这句话让她想起了自己家,还有家里那一大口子人。
房家先前富裕的时候买了几亩地,所以不愁没有粮食吃,可花家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父母和奶奶以及弟弟妹妹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心里就难受。
这眼圈也红了。
“这是怎么弄的??”
杨红梅见花小蝉不高兴,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一想到花小蝉还是个孩子,心里比较敏感,便有些愧疚的道:
“小蝉我就是随便说两句,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你咋还哭上了咧?”
杨红梅急了。
花小蝉摇了摇头,声音沉闷道:
“三婶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到了我娘她们!”
杨红梅听了松了一口气,看着花小蝉道:
“你这么小就离开家也不容易,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把我们当成你的家人。”
“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花小蝉默默的点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等到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没了泪水。
不管怎么所她现在已经是房家的人了。
就算是要哭也不能当人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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