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屋子一到冬天跟个冰窖似的,难道猫在屋里就不冷了??”
“还有我不是给过你们钱了吗,二十多两银子咧,多少粮食买不着??”
老花头一拍桌子,黑着脸道:“二十多两银子咋啦,家里哪一样不花钱?”
“咱租人家的地得给人家租金吧,今年大旱,这粮食产量不够,交粮交不上不得掏钱。”
“家里没了粮,要是不买粮食,你娘跟我就饿死了。”
“这翻地、耕地、买种子、还有明年的地租,家里人情往来,吃穿用度,哪样不需要钱。”
“还有这和老幺还等着吃奶,总的买东西给你娘补身子吧,”
“以前每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见谁冻死!”
花小蝉听了,嘴唇蠕动着半晌没有开口说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刚才进屋给花小石找衣服的时候,在箱子里见到了两身新衣服,那是老花头和花娘子的,还有花小禾秋天穿的衣服,全都是新做的。
唯独花小石一件衣服都没有。
她给花小石做的,也被花小禾拿去穿了。
可想而知她走了之后,花小石过的是什么日子。
花娘子见花小蝉不说话,房景毓就坐在旁边,她想着不能给人留下坏印象,就打圆场说道:
“小蝉,你还小,不懂这过日子有多难,这个你也不能怪你爹。”
“姐姐,你别哭了,小石真的不冷,你看,我不是已经有衣服穿了。”
花小石扯着花小蝉的衣袖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袄子,模样十分乖巧。
花小蝉看看小石,再看看他身上的旧棉袄,心里颇不是滋味。
小石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呦,房相公还真是体贴,居然亲自送小蝉回来了。”
村民闻风而来,张婆子打头,一群人走了进来,未见到人,声音就先打外面传了过来。
花小蝉连忙别过头去,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来让座。
张婆子进屋,视线一扫就落在了房景毓身上,
“瞧瞧,瞧瞧,这模样俊的,花娘子,你家丫头去房家做丫鬟,可算是享福了。”
“幸亏当初没有把小蝉卖到教坊司,不然,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一旁的房景毓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花小蝉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人家房家虽然没落了,但祖上好歹是做过官的,尤其是这五相公,人家可是秀才,怎么说都不算辱没了你家小蝉。”
“就是,老花头,你家小蝉这也算是攀高枝了,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张婆子这话头一打开,村民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到时候你这姑爷做了官,你可不能忘了我们。”
“瞧这房相公,长的一表人才,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瞎传,说人家快死了的。”
“这我要是早知道人没事,还是这个模样,我巴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
老花头听着村民的吹捧,又开始拿着旱烟抽了起来。
这次,不再摆着一张臭脸。
就是这房景毓是个哑巴,就算他现在是秀才,这辈子也止步于此了。
老花头心里有苦却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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