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汉军士兵的手艺好,也或者是两个原因都有,总之嚼着带有余温又咸淡合适的烤羊肉,包括冒顿在内的匈奴众贵族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左贤王还一边大口吃着羊肉一边含糊不清说道:“好吃,好吃,以前我怎么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羊肉?”
饿坏了的冒顿几乎是在片刻间就把整只羊腿就啃进肚里,然后一抹油嘴,见几个匈奴贵族还在依依不舍的啃着已经变成光杆的羊骨头,冒顿不由又是一笑,说道:“别吃得这么丢人了,没吃饱就先拿肉干充点饥,然后去黄旗海找我们的部民,只要和我们的部民会合了,烤羊肉要多少有多少。”
“大汗,黄旗海离善无太近,蛮子会不会继续北上追杀我们?”左贤王赶紧问道。
“当然不能在黄旗海呆得太久。”冒顿答道:“到了黄旗海,找到了我们的部民,然后就马上带着他们北上返回单于庭,蛮子军队就是再多,也绝对不敢追到我们的单于庭。”
说完了,冒顿又随口说道:“左贤王,你这次损失最重,这样吧,本汗此前从右贤王那里剥夺的十五个部落,就分给你算是补偿了。右谷蠡王,本汗现在封你为右贤王,其他王依次递升,至于空出来的右日逐王么……。”
说到这,冒顿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转向臧荼说道:“东胡卢王,你接任右日逐王。”
“让臣下升任右日逐王?”
臧荼惊喜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旁边的匈奴贵族则是一片大哗,都说道:“大汗,怎么能让中原人出任右日逐王?依照规矩,匈奴十王只能是由单于子弟出任啊?”
“规矩是可以改的。”冒顿冷冷说道:“这一次我们大败,损失惨重,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肯定没有办法大举南下,但是仇不能不报,蛮子对我们的封锁也必须得想办法打破,东胡卢王熟悉中原燕地的情况,让他出任右日逐王,我们以后向燕地下手就可以方便许多。另外让东胡卢王的旧部看到本汗重用他,东胡卢王以后收买和策反他们也可以容易许多。”
解释了自己重用臧荼的原因,冒顿又淡淡说道:“就这么定了,东胡卢王升任右日逐王,除了没有继承单于的资格外,其他的权力不变。”
臧荼一听大喜,赶紧向冒顿连连叩首,流着眼泪说道:“大汗如此信任臣下,臣下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大汗的大恩之万一。”
“起来吧。”冒顿淡淡说道:“等我们回到了单于庭,本汗马上正式给你封右日逐王,让你统领右日逐王的部落和军队,以后你要利用你在燕地的旧部,想尽一切办法打破中原蛮子对我们的粮盐封锁,最起码也要给我们解决盐巴的问题。”
臧荼连声答应,忙又向冒顿连连道谢,连声保证自己一定想尽办法打破汉军的贸易封锁,冒顿点头,又眺望矮丘下的匈奴军队,见大部分的匈奴败兵已经通过旗帜找到了自己的队伍,便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先撤到岱海再休息,然后北上……,哎哟。”
说到这里,冒顿突然感觉到腹中传来一阵剧痛,便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左右张望寻找适合的便溺地点,臧荼察言观色猜出冒顿想要大便,忙解下自己的外衣,向冒顿的卫士说道:“各位,用衣服围一圈,请大王出恭。”
卫士唱诺,忙纷纷效仿臧荼解衣建帐,恭请冒顿入内出恭,然而冒顿才刚在临时围帐里蹲下,左贤王竟然也捂着肚子钻了进去,苦笑说道:“大汗恕罪,臣下的肚子也有些不对劲。”
冒顿在这种小事上倒是从不和臣下计较,点了点头就让左贤王蹲到了自己的旁边,可是左贤王才刚刚脱裤蹲下,左日逐王竟然也跟了进来出恭,然后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渐将王也是如此,肚子已经更加痛得厉害的冒顿见了奇怪,忍不住说道:“怎么回事?这么巧都肚子痛?”
“大汗恕罪,真的是痛得受不了。”最后进来的右谷蠡王苦笑回答,然后还呻吟了两声。
这时,更加让冒顿惊讶的事情出现了,解衣建帐的臧荼竟然也蹲了进来,满脸无奈的说道:“请大汗恕罪,臣下,哎哟,臣下的肚子也突然痛了起来了。”
一个人是偶然,两个人是巧合,三个人是奇迹,可是在场匈奴十王中的六个王,还有冒顿自己和臧荼,八个人同时腹中剧痛需要出恭,冒顿马上就明白情况极度不对劲了,然后只是稍一思索,冒顿不由心中一震,脱口说道:“难道刚才那只烤羊有毒?不然的话,我们这些吃了烤羊肉的,怎么会恰好全部肚子疼?”
“哎哟!没错,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左贤王又回过神来,忙吼叫道:“快快,把刚才献羊那个百长带来,哎哟,快把他抓来!”
卫士领命而去的时候,吃烤羊肉吃得最多的冒顿不但腹中疼痛更甚,眼前还逐渐开始旋转,四肢更是抽痛不止(痉挛),魂飞魄散之下,冒顿只能是赶紧大吼,“快,快!快把医工带来,还有,想办法给本汗解毒,快想办法给本汗解毒!哎哟!快!”
上天和冒顿开了一个大玩笑,让冒顿侥幸躲过了汉军特工的毒箭,却又把一只内侧外侧都涂满了砒霜的烤全羊送到了冒顿的面前,让冒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了下去,然后还没有等医工被带到冒顿的面前,冒顿就已经摔倒在了自己带血的大便中,全身抽搐不止,逐渐失去意识,口中也逐渐流出鲜血,还不管卫士如何焦急呐喊,哭喊摇晃,冒顿都再也没有醒来……
“大汗——!大汗!你不能走啊!我们还要指望你带着我们找蛮子报仇啊!”
“左贤王——!谷蠡王——!日逐王——!”
“东胡卢王!怎么你也不行了?”
项康族侄项它近乎儿戏的毒药圈套发挥了奇效,也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暗杀奇迹,不但成功毒死了匈奴单于冒顿,还一举毒死了匈奴的左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渐将王和左日逐王六个王,以及这个时代最大的带路党匈奴东胡卢王臧荼!以至于项康在知道了这个情况后,一辈子都没敢再碰自己族侄项它送上的食物,还不得不安排了两个太监专门为自己试毒。还有导致后世的奸夫**在准备谋杀亲夫的时候,都要先拜一拜项它的灵位,祈求项它保佑自己的下毒顺利成功。
项它的儿戏下毒还直接导致了草原大乱,因为冒顿死得太过突然没有来得及指定接班人的缘故,留守草原的匈奴左右温禺鞮王在收到了这个消息后,很快就为了争夺单于汗位而大打出手,不但让匈奴不但再没有力量南下侵犯草原,还让匈奴提前数百年逐渐走向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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