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阙县衙大牢,这里本来应该充斥着,狱吏的喝斥及犯人无休止的喊冤、哀嚎之声,是既严肃又阴暗的地方,即便是长年生活在这里的牢头,也从不认为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
可因为马遵的到来,这里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牢头差役们一改常态,不仅将监牢清理了一遍,更是弄了一堆“江湖豪杰”陪着马大公子,喝酒吃肉。
刘全不是傻子,宰相家的门房七品官,上员们家里的奴才,也比他们这些小吏要高贵,往往横眉竖眼、冷言冷语的,在下面摸爬滚打多年的刘全早就习以为常了。
幸亏马公子与那些小人不同,属于比较“江湖”的人物,讲义气的很,不会与他计较。所以,给其开一点方便,过一把江湖瘾,完全不是问题。
“零是不来拳,一是头一顶,二是哥俩好,三是三桃园。”
“四是四季财,五是五魁首,六是六六顺,七是七个巧(乞个巧)。”
“八是八匹马,九是九要九(就要酒),十是全场开。来来来,到你喝了!”
别看伊阙就是一个小小的县,羁押的这些人,那可是群英荟萃,强手毕至。上至满手鲜血的江洋大盗,下至小偷小摸,偷鸡摸狗的江湖游侠,无所不有。
马遵也丝毫没有官宦子弟的架子,杯盏之间,就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如鱼得水般穿梭于各个酒桌之间,与这些江湖人士推杯换盏。
见自己外甥,如此的丢了人现了眼,周闼讪讪的揉了揉鼻子,作势上前,把这个小混蛋抓回来。要知道,为了他,可是劳动一位亲王的大驾,他倒好,在这乐不思蜀了。
“哎,舅舅,耳朵,舅舅,要掉了!”
“掉了更好,省的丢你爹的人。”
“丢啥人,不就是被喝点酒、赌点钱么?”
马遵一点在乎的意思都没有,对于他来说赌点钱、喝点酒,打发打发无聊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干什么?读书、习武?还不是打破头往仕途上挤,既然他注定不用为仕途劳心,那为什么不能活的自在点呢!
而且,正在揉耳朵的马遵发现了,站在一旁身着便装,端着袖子笑眯眯看着他的李贤。
在其舅舅惊诧的目光下,马遵很随意拍了拍李贤的肩膀,用大佬的口吻言道:“小鬼,你是谁家娃子!”
恩?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手,又看了看马遵那张洋溢着猥琐表情的脸。李贤淡淡的说了一句:“上一次,跟我勾肩搭背的,恰巧在不久前,死在我的刀下。”
周闼作为洛阳府的主事,当然知道李贤口中那个勾肩搭背的家伙,正是其的表哥-贺兰敏之。贺兰敏之死的有多惨,那就不用说了,周闼看着外甥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周闼真想上去抽他两下。
“不是,你谁家的熊孩子,说话这么冲呢?”
“来,给爷笑一个,否则就把你扔在这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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