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终成没有说话。
王青岩见状也没有再问,径自朝着母亲的墓而去。
墓碑上,枯萎的梧桐叶以及残雪散落着。王青岩放下香烛纸钱,将白菊插在了墓碑前,开始擦拭着墓碑上的杂物。
李终成则蹲下来,清理周边的杂草。
“过完年,我掌控了平天之力后,便会游历天下。”王青岩清理杂物后,蹲下来开始摆放水果等祭品。
“可以。”李终成埋首对付着杂草,声音有些低沉。
“舅舅,你说,我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王青岩终于问出了整个问题。除了知道自己母亲姓李之外,她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故事都不知道。
“她啊,怎么说呢....至上圣师开辟术道儒家后,她就是十大书院之中的至上书院的女夫子。”李终成叹了口气。“术道儒门本来将会有十一圣,结果她一眼就相中了你父亲那个莽夫。连触手可得的证道都不去了,转修武道。武道一修,千年儒门修为一朝丧尽...”
王青岩听到这,竟然有些开心。
“他们俩个的爱情,是不是惊天动地?”
“鬼的惊天动地,至上圣师都打不过他,被他一拳捣在眼眶上,连说几句罢了罢了,便拉着其他八名弟子飞升而去...”李终成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不过,那一拳我也觉得很解气...老顽固与莽夫,哈哈哈哈哈....”
“后来,莽夫与女夫子,就这么在一起了。很多很多年了...当时仰慕她的可不止你父亲,还有你尉迟叔叔,你三叔...”
王青岩饶有兴致的问道:“我三叔还追过我娘亲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三叔是块木头吧?”李终成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人族刚刚启智,教化的年代。“是你娘太优秀了,如果她不散去儒门修为,她的文气之像将永立于天地。算了算了,一句两句也说不完..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该祭拜了。”
王青岩点燃香烛,跪坐在墓碑前,李终成则是蹲在一旁烧着纸钱。
“祭词写了吗?”
李终成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张白纸,开始念:
“致胞妹李如来、王母李氏祭文。”
“大玄三圣历300年腊月二十七日,奠之良辰也,致祭孝胞兄李终成、儿王青岩立叩,瑾具香烛炬帛,时馐清酌,一切不腆之仪,致修祭于胞妹王母李氏西行......”
王青岩跪拜在地上,听着李终成在一旁读着祭词。
就连远在北荒雪原之上的王君临都散去了法相,看向了上京城。
尉迟春水站在凤山之下,看着山顶升腾而起的祭词文字,双眸一暗。
柳玄衣则收了他的命器,站在镇妖堤上,看着滚滚万劫河。
“.....笑领薄情,跨凤乘鸾再归西..哀哉!尚响!”
随着李终成的祭词念完,整座凤山上已经光秃的梧桐树忽然长出了绿叶,而后开出了白色的梧桐花。
“唳!”一声清脆的凤鸣声从虚空中传来。
王青岩抬头,看着虚空中似有一道身影乘凤而去。
“娘亲!!!”他站起身来,仿佛要抓住这个身影。
李终成将祭词焚烧之后,拍了拍王青岩的肩膀。“这是祭词引起的共鸣,不是你母亲的身影....”
王青岩蹲了下来,头靠着墓碑,“二叔,你先回去吧,这些年,我感觉过去了很久,我想在这里再陪陪她。”
李终成没有动,也蹲了下来。
是啊,十六年在自己的人生中不过短暂一瞬,怎么就感觉过了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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