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剑光密织如网,黑白两道身影在光影中穿梭,快如闪电,迅疾如风。待到白衣牧霜被纷飞落雪覆盖,冰冻在原地时,连阮玉这个刚入门的菜鸟也能看出来,陆棉胜了!
她得意地道:“陆棉的剑叫欺霜剑,可不正克牧霜!”他爹经常说,名字也能与命运相关连呢。
周围的人消失了。
本该站在擂台上的陆棉出现在她身侧 ,说:“我心悦他。”
她没看阮玉,目光仍停留在牧霜身上,“他很好看,对吗?”
之前听那些人交谈,阮玉以为陆棉会是个备受欺凌的小可怜,如今瞧她精气神,阮玉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模样的确不够出色,但瞧着极为自信,并没有因为亲人的不公平对待变得自卑懦弱。
在谈起牧霜时,陆棉脸上也有了一丝薄红,趁得皮肤越发的黑了。
陆棉唇角含笑,“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她侧头看向身边阮玉,“锦绣城里大半的女修房里都藏着他的小像。”
“我赢了他,他肯定能记住我。”
阮玉:“你想跟他结道侣?”
陆棉笑容稍浅,“记着我就够了。”她抬手轻拍腰间的欺霜剑 ,引得长剑嗡鸣,“我剑道若能始终强于他,那他就得记住我一辈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阮玉:“……”
那这个被你打压一辈子的男人实属有点儿惨。
不过她还是捧场道:“你这办法不错。”
孰料对方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本来就粗的嗓音里像是结了层冰霜,有大手粗暴的捏碎那些硬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只听声音,便有冷意蹿进骨头缝里。
陆棉:“你也心悦他,我听到了,你心跳得很快。”
不知为何,陆棉这句话想起时,阮玉脑海里就浮现出初见牧霜时的样子,他站在台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她有瞬间恍神,险些应下,话到嘴边又及时回神,连连摆手:“别瞎说,我成亲了。”
梦里成亲,那也叫成亲啊!
这会儿是在做梦,要是叫梦里的新郎官产生误会,那可就不好办了。
她哪舍得让美人伤心难过啊。
阮玉一本正经地说:“陆道友,我跟你真的是同道中人,一样看脸。”
“我那夫君,在我眼里,他才称得上风华绝代。”阮玉想到莫问那张脸,又道:“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你不信啊?”她挑眉,说:“我叫他出来。”
“事先说好,那是我夫君,你可不能有非分之想!”阮玉虎着一张脸,凶巴巴地说:“我也不是好惹的。”
陆棉将她上下打量一眼,冰冷的眼眸中有了少许暖意:“果真是同道中人。”
她微微眯眼,说:“那,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阮玉立刻聚精会神的想莫问。
想他的脸,好似手里拿了只画笔,一点一点勾勒出他的眉眼轮廓,又拨出墨汁,绘他的衣衫。
她想得很入神,丝毫没注意到,梦中的天上乌云滚滚,周围人的脸庞,也变得模糊不清。
此时,梦魇之中,逢岁晚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正牵引着他的一缕神识往前。
他的元神本就被魇气割裂,如今却是有一缕被魇气包裹着,灌注进了那道穿过肋骨的锁链之中。
这,并非是他主动入侵那个梦域。
梦域,居然认可了他的存在,暂时没有发生异动?
梦域里是一片混沌,连他的神识,都无法看穿层层迷雾。
然而,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指引着他向前,他循声而去,终于,穿透层层迷雾,进入了有光、有声音、有颜色的鲜活世界。
前方,阮玉迎风而立,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犹如鸦羽,清风拂过,微微颤动。
梦里的她,总是能轻易叫人心动。若不是知道她现实里是个什么德行,逢岁晚都怀疑自己会渐渐着迷 ,被她所惑。
阮玉身边还站着一个皮肤黢黑的黑衣女子,毫不起眼的站在阴影之中。
逢岁晚皱眉,莫非,此人就是梦域之主。
陆棉突兀出声,“那就是你夫君?”
阮玉睁眼,瞧见前方莫问,笑逐颜开,她像只活泼的小鹿一样撞了过去,“莫问你来啦。”
“我今天做了一件很特别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逢岁晚沉默,虽没回答,脑子里已经开始猜了。
是又给自己画鬼脸,还是琢磨出了对付他的新点子?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听阮玉甜甜道:“是特别想你哟。”
逢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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