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桑:“我就是太心急。这就是母爱的力量吗?”
穷书生点点头,视线转回床上,急道:“禅禅。”
“一定是那酒水的问题,他还这么小,以前也未喝过酒。”他一脸痛苦,“都怪我。”说话时,人已经冲到床边,将洛惊禅背到背上,“禅禅忍着点儿,爹带你去看大夫。”
洛惊禅想说,别碰我!我打坐,我打坐了才有救。
村里的郎中治不好这个。
然而,他一开口,就是哭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等到身体落到书生背上,被他背着一路小跑,洛惊禅眼前一黑,心道,完了。
体内灵气本就在横冲直撞,再受此颠簸,他必然会爆体而亡。
贼老天,害我不浅!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洛惊禅就喷出一口热血,意识更加模糊了。
古青桑提着灯给仇牧远照路。
刚刚洛惊禅嚎嚎大哭闹出的动静很大,隔壁那家的男主人都披了衣服出来,着急地问:“咋的咧,这是咋了啊?”
小两口脚步没停,却仍是回了一句,“苏大爷,禅禅吃坏了肚子,我带他去找大夫。”
苏大爷连忙道:“那可麻烦了,余大夫昨日去镇上进药材,还是坐的我的牛车呢,他得三天后才回来。”
小两口异口同声:“我们不找余大夫,就找村尾的苟大夫就行。”
苏大爷急得跺脚,“那哪成,那哪成!”那苟老头就是个兽医,治下牛马还凑合,哪能治人。
他想跟过去看看,又觉得冷,打算先回家添件厚衣服。
进屋就被自家那口子拦住,“大冷天的,你瞎凑什么热闹。”
苏大爷:“小禅生病了,看样子病得不轻,他们把人往苟老头那送怎么成,还不如去找余大夫那学徒看看呢。”
妇人翻白眼:“真病得重了,他们能有钱治?”
“找苟老头,不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苏大爷沉吟一下,“我送点儿钱过去。”
妇人不干了,“我侄儿吃了那么大亏,你都没说什么,现在还要帮他家,你怎么想的?”她拽住了苏大爷的袖子,“我不许你去。”
苏大爷平日都好说话,这会儿难得板起脸,“妇道人家,你懂个屁。”手一伸,“拿钱来!”
妇人正要哭嚎,“死老头子,你凶我!”她扬手要打,孰料看到苏大爷脸色铁青,这才晓得自家汉子动了真怒,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忍痛掏出一串铜钱。
等苏大爷出了门,她才敢放声大骂,无非是哭诉自己命苦,怎么就嫁了这么个老混蛋。
……
哭泣、咒骂、鸡鸣、狗叫,村子里那些声音嘈杂,让洛惊禅更痛了,他感觉自己识海变得很脆弱,能够轻易地捕捉到周围的动静,然而一丁点儿轻微的响动,都好似在识海里炸了声惊雷,让他痛不欲生。
最终,他彻底昏死过去。
苏大爷在村尾找到小两口的时候,他发现仇牧远小两口脸色都缓了不少,登时问道:“孩子没事了?”
仇牧远:“没事了,没事了。”
苟老头叼着烟袋出来,他冷冷瞥了苏大爷一眼,没说什么又进了屋。
苏大爷:“那就好,那就好,苟老头医术还不耐嘛。我原本还想叫你们把人送到余家小学徒那呢,现在倒是用不着了。”
古青桑:“多谢苏大爷关心。”
“街坊邻居,是要互相关照。”苏大爷摆摆手,“那我先回去了。”
他手里捏着那一串子钱,又急急忙忙想回去,刚走没两步,就听苟老头喊:“站住!”
“大半夜还在外头乱跑,嫌现在的天不够冷?拿去,贴在双膝!”一个黑黑的东西扔了出来,正好砸到他手里。
苏大爷双手接住,“这是啥?我身体好着咧。”
苟老头:“治牛治马的,爱要不要。”
苏大爷:“嘿,不要白不要。”他拎起药包冲苟老头挥手,“明早再跟你下两局。”
“滚滚滚,臭棋篓子。”
等苏大爷走远,苟老头才道:“这苏大山人倒是不错,就是眼光不太好,娶了个恶婆娘。”
仇牧远和古青桑都没接话。
苟老头又道:“不过也不算多恶,我见过的那些修……比……”他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摇摇头道:“明儿正午才会醒,你们也别杵在这里,回去睡吧。”
仇牧远:“我们就留在这……”
还没说完,苟老头又吼一声,“滚!”
得,小夫妻俩不敢再呆,又手牵手慢慢往回走。
仇牧远:“可不敢再让他喝酒了。”
古青桑搓着手说:“是啊。还好没事。”
刚搓没两下,她的手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裹住,“冻着你了。”他一手捂着娇妻的手,一手提着灯。
古青桑柔柔一笑,“我不冷。”
冬夜寒冷,手中的橘灯却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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