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客人不多,只有一张百家乐赌桌前面坐着六个人,每个人脸色都不尽相同,脸最黑的就要数大刚了。他坐在桌子正中,像是发现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一脸狰狞,大手咣咣凿着桌面,看样子输了不少。
大刚虽然在赌场有股份,但分红时候只拿到一小部分,大刚赌瘾大,没事就喜欢玩几把,有了自己开的场子,输了也有分红拿,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所以只要一有时间,他就趴到桌前玩个过瘾。
赵凤声对于大刚赌品相当鄙夷,以前输个三五百就无耻到说庄家作弊,继而把桌子掀翻,在人家地盘一通乱砸。以至于后面庄家望到他进门,干脆打烊休息,宁愿不赚钱,也不能坏了赌场氛围。
赵凤声手掌刚搭到赌品不佳的家伙肩膀,就听到大刚头也不回爆吼道:“滚几把蛋,没看到老子正输着呢,再来烦老子,直接把你卵蛋打崩!”
赵凤声笑了笑,坐到他的旁边,伸手拿过软中华,点燃一根,轻笑道:“干嘛发这么大脾气,输了多少?”
大刚听见熟悉的声音,瞥了赵凤声一眼,气呼呼道:“娘的,昨天跟一个胸大的妹子闯了红灯,没想到这么灵验,大半个小时一把没赢,真他娘邪门!”
闯红灯,本地痞子们一种独特称谓,指的是女人来着大姨妈,还要进行房事。不过混江湖的痞子们对这种事相当忌讳,传言只要闯了红灯,半个月都会霉运当头,也有不信邪的顶风作案,结果不是被砍了几刀就是进了局子,传来传去,几乎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冲克岁君,诸事不宜啊……”
赵凤声小声嘀咕一句,见到大刚压了五百块钱庄家赢,他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笑容,拿起大刚前面的鲜红钞票,粗略一看,大概有一千多块,直接压了闲家赢。
大刚没有在意好兄弟拿着他钱随便押注,纳闷道:“冲克岁君?啥意思?”
赵凤声解释道:“专业点就是八字中有与岁君流年天干相冲克的五行,俗话说是犯了太岁。我劝你这几天最好哪也别去,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碰到天大的好事就当啥也没发生,就算地上摆着几百万也不要去捡,没准下面就是一个坑。”
大刚摸着发到手里的扑克牌,半信半疑道:“有这么邪乎?”
赵凤声指了指庄家的牌,8点,又把大刚的牌摊到桌面,9点。
闲家赢。
赵凤声吐出一口烟雾,歪着脑袋看着大刚,眨眼道:“就这么邪乎。”
大刚摸着扎手头发,没有苦恼自己霉运缠身,反而神采飞扬道:“有哥这个明灯在,你就拿着钱使劲压!娘的,我压一百,你就压两千,咱兄弟俩有一个赢就行,看来犯了太岁也不是坏事啊,总算找到一条发家致富道路。”
赵凤声对于他的小聪明不屑一顾,撇嘴道:“要是那么灵验就好了,我拿你的钱去赌,赚来的钱再还给你,你以为老天爷是睁眼瞎?”
大刚不信,撸起袖子嚷嚷道:“试试!”
赵凤声没敢多压,让大刚压了二百庄家,自己压了三百闲家,最后一翻牌面,庄家赢,等于是净亏几十块钱。
大刚急的两条眉毛都挤在一起,苦着脸道:“这咋弄?难道老子这几天躲到被窝不能出门?”
赵凤声灿烂一笑,“最好去检查一下煤气管道,没准哪个地方就有个窟窿。还有别铺电热毯,新闻里报道过那玩意漏电,直接把你弄成一只烤乳猪。”
大刚别看五大三粗是个糙爷们,可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恐惧感,和他彪悍外形一点都不般配。
听完赵凤声描述的惨状,大刚颤声道:“你可别吓唬我……”
赵凤声阴测测道:“我啥时候吓唬过你?”
大刚猛地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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