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然李恪心中已有猜想,但却仍旧故作不知地回道:“阁下的意思,本王听不明白。”
这是,萧月仙上前道:“殿下手握东南十六州兵权,横行一方,何必去看旁人的眼色,与李承乾争那储君之位。殿下若是有意,大可振旗举兵,再立新朝,以殿下仁德,必定四方响应,届时殿下金陵称帝,与唐划江而治,岂非美事?”
再立新朝,划江而治。
萧月仙的话传入李恪的耳中,李恪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讥色。
萧月仙话说的容易,又怎知这背后的代价。大唐立国之初,正是长安禁军兵锋最盛之时,普天之下莫有敌手,更何况,李恪以子反父,本就与道义相悖,东南百姓会心向与他才是怪事,李恪若是如此作为,便是自寻死路。
李恪虽有野心,但他也不是李佑那般利欲熏心之辈,还不至全然失了理智。
李恪双手轻垂,在不经意间轻触着手边的佩剑,对萧月仙笑道:“起兵反唐,仙儿莫不是在同本王玩笑?”
萧月仙道:“殿下非但为唐皇之子,更是前隋炀帝之孙,天下正朔,殿下登基称帝,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只要殿下还愿同我等合作,殿下便还是主子,妾身还愿随侍殿下左右。”
李恪闻言,摇了摇头道:“起兵之事,岂是儿戏,你想的未免也太过简单了吧。我大唐光是关中便有百战精锐十余万,李靖、李绩、侯君集、秦叔宝等俱为当世名将,谁能当之。”
“如此说来,楚王也是有心无胆之人了?”李恪话音方落,萧月仙便对李恪道。
李恪摇了摇头道:“本王对父皇,对大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纵是身死此处,也绝不会动半分谋逆之心,本王方才所言,不过是规劝你等,还望你等知难而退,好自为之。”
左游仙方才所言,本就是为了借眼下之势,威逼、诓骗李恪,以李恪之力为己用,可李恪既不识抬举,左游仙当下便生了怒。
左游仙对李恪道:“李恪,你当真好大的心气,莫不是你真以为没了你,我们就成不了事了?只要我们拿了你,还不是一样。”
李恪不屑道:“拿了本王?你们以为拿了本王东南半壁便是由得你们做主了吗?本王心腹马周奉本王之命坐镇扬州,有便宜行事之权,只要本王失了踪迹,便可暂代本王之权,稳住东南。更何况王玄策和本王的楚王府卫率尚在盱眙城,若是本王失踪,他自会警惕。本王可以告诉你,莫说大了,就连这盱眙城,你们都做不得主。”
李恪有夺嫡之心,声望这种东西自然就至关重要。为了皇位,李恪可以起兵戈,但那一定是在最合适的时候,为了他自己,而不是现在,为了萧梁余子。李恪没有同他们虚与委蛇的心思和余地,当场便回绝了他们。
李恪的反应,倒也在左游仙的意料之内,左游仙冷笑一声道:“就算你不助我,只要我拿了你,取了你的亲王金印和御赐节钺,一样能代掌你之权柄,调动东南府军。”
十几年的苦侯,左游仙的执念岂是李恪三两句话能够破开的,李恪看着左游仙笃定的模样,心中清楚,他口中所言之事已是势在必行。
李恪对左游仙道:“左游仙,枉你自称道门中人,却起水灾,兴兵乱,行人屠之事,你这是要整个东南给你陪葬。”
此时的左游仙早已近乎痴狂,摆了摆手,对麾下道:“不必多言,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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