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轻声笑了下:“道友,前门堵门的人,就是郑得财找来的,他确保了你不会从前门离开,之后为了确定你是从后门离开,而且能刚好被他遇到,他又在偏门设置了大量赌坊和应府的人手,并且确保了这些人手一定被靖夜司发现。”
“如此一来,靖夜司的人为了保证不出现意外,一定会让你从后门走,即便知道正主肯定在后门等着,想与你见上一面。”
顾曜打断道:“等等,应府的人手?”
醉月颔首道:“三和坊的背后,也有应府一份子,郑得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往应府送钱,所以他打着应府的旗号没有什么问题。”
“靖夜司的人就不怕我被正主打死吗?明知道有人在后门等我。”一路上都极为僻静,顾曜撩起布帘,往外看了看。
走的路四通八达,宽敞平整,唯独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尔才能看到几辆马车。
醉月看着顾曜好奇模样,一起解释道:“首先在长安之内,有什么腌臜手段都得放在暗地里,上景对你动手,一是没想到你能还手,二是不知道司首如此看重你。”
“至于这次,在靖夜司周围还敢跟你动手,那简直就是抽司首的脸,除去不想活的,没人会做,修为越高越要压制自己,反而是平民百姓可能会引发其他麻烦。”
“至于这条路,这是官路,字面意义上,只有官员才能走的路,而且不是芝麻官,至少也得是七品以上,这个时间,自然没什么人,所以僻静。”
顾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倒是第一次见官路,广陵府或者清水县没这么多讲究,在洛阳,也没往其他地方走,尽是顺着水或者在坊市里走,也没见过官道。
这次倒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其实有这种路很正常,皇室出行,通常都是走官路,哪能让寻常百姓见到天子,不然万一有什么歹徒可怎么办?再说,天子出行,百姓都要跪拜,一条街这么长,花费的时间可不短,这一误,可能穷苦人家一天的生机就误掉了。”
“不过这一代皇帝,通常都是走水路,也很少出行,只在长安、洛阳来往,这官道也用的少。”
醉月侧头,视线穿过顾曜撩起的缝隙:“距离三和坊很近了,顾道友,到时你去三和坊与郑得财说明了,让他撤去赌坊里的眼睛,我再下去,不然行踪又要泄露。”
说完,她又取出一张符箓,合在掌间,为自己披上一层全新的样貌。
“这符箓伪造的外表,可以隔绝天机,缺点是时间很短,所以每隔一小会就要用一次。”
顾曜颔首。
正如她所说,马车转了个大弯,进了其他路,两侧声音也是逐渐嘈杂,行人、商铺也逐渐多了起来,最后停在了三和坊前。
顾曜向醉月点点头,示意她留在马车上,和李九和也说了一声,孤身走入赌坊里。
相较于上次来而言,这一次的三和坊,确实是在大装修,整个屋子只剩个空壳,里面的墙和都被砸的差不多了,走进屋子里,只能看见一大群人拿着器具忙来忙去,在柱子周围转动。
找到管事的,说明身份,管事立刻弯腰屈膝,带着他去到后院,奉茶端水,随即去寻郑得财。
一小会,郑得财便汗流浃背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让顾曜格外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
“顾大人,你...来了...有失远迎,失礼了。”
一句话说完,也顾不上礼貌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层肉一下被椅把挤得凸了出来。
看他牛饮了两茶壶冷水后,顾曜才简明扼要说明来历。
郑得财面上挂着笑容,听完后已经有些僵硬。
显然这事的些许隐秘,他也明白,此刻正在权衡,为了拉拢顾曜这个“未来战士”,付出这个代价值不值当。
“要是为难,那就算了吧,毕竟郑掌柜你...”
“顾大人,莫急莫急,这事不难,只是将醉月夫人藏在何处有些麻烦,毕竟这位夫人...”看到顾曜站起要告辞,郑得财费劲站起如此说道。
“顾大人您与醉月夫人是什么关系?”他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没关系...硬要说合作关系。”
“合作...”郑得财在院子了转了两圈,最后挤出笑容:“顾大人,这事我帮你,只是您也要注意,这醉月不是什么良人,大人您前途无量,还是该...小人也不多言,大人您去请醉月夫人进来吧。”
顾曜将醉月带进来,郑得财又是与她客气一番后,带着两人走进后院他的卧室,打开了个密道。
“两位,跟紧我。”
提醒一声,郑得财钻进密道:“醉月夫人还请见谅,这时间紧,我给你安排的地方,是我一个外室的住处,外人都知道那女人是我心头好,给你藏身却是最好不过了。”
醉月笑眯眯道:“郑掌柜真是说笑了,小女子这次有个藏身之所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还敢见谅不见谅。”
客气了几声,在密道了钻了好一会,来到了个三层小阁楼前。
这密道的出口,藏在阁楼前的湖泊下。
这小湖弄了个视觉差,上面是清澈见底的小湖,下面看起来是底,可实际上是个隔层,密道的出口就藏在这。
“这院子得有一百年了,所以才如此古朴,里面的东西也是百年前的古董玩意,我每年都要花个几千两好好维护,就在三和坊的背面,但却属于两个坊市管理,背靠背,但不走密道的话大概要走半个时辰。”郑得财介绍了这院子,随即从阁楼里喊出个妩媚女子。
“二位,这里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那女子看着妖艳,但懂事的很,被突然喊出要她搬走,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麻利的收拾了下行礼,便是率先走进了地道里。
郑得财也是告辞离去,只留顾曜醉月二人在这。
“道友进屋坐坐?”
生死问题暂时摆脱,醉月的狐狸劲儿可能也被刚刚那妩媚女人勾了出来,露出真身,又开始马叉虫了起来。
顾曜没搭理她,推开门走进了阁楼:“这里的钥匙给我一把,我忙完了手上的事再来寻你,你把你的...”
说着说着,他停下了嘴,愣愣看着挂在正厅墙壁上的一张地图。
这是百年前长安的地图,皇宫与现在相比,格外端正,因为在六十年前,大周皇室在皇城之外又扩修了一角,因而如今的皇城地图上多出了个小梯形。
“百年前的长安地图,怎么了?”醉月好奇走进来,看着这地图,不解道:“这地图书肆里多的是,有什么特殊的吗?”
顾曜直勾勾看着,没有搭理她。
图上有一条略显厚重的黑色河流,勾连长安东北角的皇宫到地图角落西南城外的圆形湖坡。
“这是伴月湖与皇宫的地下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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