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各处,一道道的人潮洪流汇聚到一起,形成滔天大浪,向着午门冲撞而去!
势不可挡!
皇宫外面民怨沸腾,而皇宫里面却显得安静肃穆,整个皇宫都佩戴上了伤痛的白布。
太监宫女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的声音,就连皇宫上空飞过的几只鸟雀,也毫无声响,没有发出任何鸣叫,似乎就连它们也感受到了悲切气氛,不忍打破这种庄严。
仁智宫里,各部官员身穿丧服,前来行礼吊唁,作为太子朱标的儿子女儿,便跪在一旁谢礼。
太子朱标就在这里进行了大殓,即将死者装入棺内。
棺前设“几筵”,就是摆有酒馔等祭奠物的供案,还有安神帛和立铭旌,状如旗幡。
今天,太子妃和太子的嫔等宫眷要身着素服前往致奠。
在京的文武员及文武三品以上命妇,要连续几天,早晨或早晚两次,身着丧衣(成服之前,文武官员服素服,冠乌纱、腰系黑色犀角带,成服后服“斩缞服”,即一种粗布做成而不缉边的孝服)
由西华门入宫到思善门(仁智殿院落的门)外哭临。
分封在外地的亲王、郡王、王妃、郡王妃、郡主及文武官,不得回京,只能于本地面向宫阙哭临致丧。
回礼的朱允熥认出来这位身材魁梧,面色坚刚,一身行武之气的汉子,正是自己的二舅常升。
常升和常森二人联袂来到,向太子祭拜吊唁,又向作家属的吕氏及儿女行礼。
“太子妃节哀顺变……”
“多谢二位将军……”吕氏抹着眼泪回礼说道。
常升又转向朱允熥,面露怜惜之色,眼泪就忍不住要流下来,这是自己姐姐唯一的血脉了啊。
当年自己的姐姐拼命生下这个儿子,第二天就撒手人寰,现在这孩子无父无母,连兄长都没了,以后当真是孤苦无依了。
可怜的孩子啊……
“允熥,你要节哀,不要太过伤心了,小心身体……”
常森也说道:“是啊允熥,要注意身体,别悲伤过度,否则你母亲也难以安心……”
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姐姐就这么一个儿子,说什么自己也得护他周全!
“二舅,三舅……”
这一声舅舅把二人叫的眼泪汪汪,唤起了浓浓的亲情,还有止不住的悲伤。
朱允熥见到亲人,哽咽说道:“舅舅放心,允熥明白,二位舅舅也要注意身体……”
二人点点头,叹息一声,只是可怜外甥的遭遇,却只能无可奈何。
“允熥,手上怎么了?”
一个四十来岁,身姿挺拔的男子祭拜了太子之后走到他面前询问说道。
只见这人双目流露精光,一方剑眉锐不可当,方正的国字脸上每条肌肉,每个线条都如刀劈斧凿。
满身的肃杀之气,仿佛是从战场上爬出来一般,再加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显出了此人的卓尔不凡。
朱允认出来这位就是自己的舅姥爷,自己母亲的舅舅,率领大明军队一举在扑鱼儿海消灭元朝残存势力,摧毁蒙元的职官体系而名震天的当朝大将军——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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