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曹明德用筷子敲了下曹进喜的脑袋:“你这是帮我?纯粹是害我!”
“咋了?叔?”曹进喜揉着脑袋,有些莫名其妙。
“你想想,现在社员都知道这件事,把蚕茧卖出去就有钱用来买粮食!我去公社告发这件事肯定就黄,如果社员知道是我干的,还不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你让我曹明德怎么有脸在村上干?!咱们曹家的人又怎么说我?”
“叔,你悄悄告发,没人知道的。”
“猪脑壳!天下那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卫昭贵干了十几年的支书没认识几个公社的人?!我告诉你,我今天去了公社揭发,明天就有人背后地给卫昭贵说!”
“那我们就写匿名信,八分钱的邮票一贴,嘿嘿......”曹进喜阴笑道。
“我早就想到了,可是......”曹明德看着屋子里摇曳的煤油灯光轻轻说道:“我也想让社员们日子好过点啊。”
曹明德说完,长长一口气。
曹进喜也沉默下,还有点不甘心:“那这个机会就白白扔掉了?”
“机会??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曹明德突然冷笑道。
“叔,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
曹明德嘿嘿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等商议提拔卫海涛进大队领导班子,如果公社领导突然接到一封匿名信,揭发卫海涛偷卖蚕茧,违反国家政策,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高,叔你果然高!”曹进喜翘起了大拇指。
卫海涛当然不知道有人开始算计自己,现在他正忙着指挥人将蚕茧搬上东风卡车。
“松涛,你慢点,小心蚕茧掉地上了!”
“向东......秤看清楚点!”
原本漆黑一片的生产队大场上点着松油火把,一群人正忙忙碌碌。
朝阳缫丝厂厂长刘德胜这次亲自押车,跟随一起来的还有卫海涛的战友张建国。
担心别人发现,刘德胜硬是在县城磨叽了两个多小时,按着时间趁天黑赶到卫曹大队。
“一共两万零二十斤!这是我和建国哥核对好的,刘厂长,你看看。”卫向东拿着账本走了过来,上面写着每次称重的重量。
“嘿......有啥看的?建国,当钱!”刘德胜笑着说道。
“两万零二十斤,每斤一块四毛七,一共是.....两万九千四百二十九元四角对不对?”张建国从背着的黄挎斗里拿出一个老式计算器很快算出一个数字。
这边老会计卫富贵噼里啪啦打了一阵算盘也算出来,向卫海涛点了点头。
张建军立刻从司机驾驶室里提出一个旧旅行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拉锁里面成捆的十元票子,足足有二十九捆放在桌子上像个小山似的。
“哇......”在场的好多社员都激动起来,两眼放光。
一辈子也没见过怎么多钱啊。
当然这不是净赚的,还要抛去买蚕虫、农药、化肥等花费,这些都钱是从供销社借贷来的,必须先还。
但是,落到自家头上至少也有四五十块吧?
“向东,和富贵叔一起数钱!”
卫海涛又发话了。
卧槽!
又是我!
没办法,谁让自己脑袋清楚是个高材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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