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承家说的那个,你们就得好好想想,那孩子十六岁,过了年十七,已经交了一年税了,耳朵有些背,听不大明白,也不会说话,模样倒是也乖巧,家里要五两银子聘礼。”
一听这话,江河夫妻两个沉默了,其他人也没说话,方昌才和林氏也有些难受,他们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啊。
女儿家聋哑都这么难嫁,自家这个是儿子,将来该如何呢?
见江河夫妻两个不太满意,文氏说道,“儿女的亲事,做爹娘的自然该多操心,费心也是应该的,我知道那姑娘你们看不中,不过承家也是……你们心里都明白的。”
江承家本来也是仪表堂堂的好男儿,就是小的时候坏了脑子,虽然算不上太傻,正常人知道的他都明白,就是脑子不灵光,这辈子估计没有大用了。
这事儿附近几个村子谁人不知啊,一般庄户人家娶媳妇儿也就是五两银子到十两银子的聘礼,可要是给江承家说亲,姑娘没什么毛病的,开口就是三十两银子。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江河和方氏都明白,不太可能给儿子娶个正常的,可这是自己的儿子啊,当爹娘的始终想给孩子最好的,这会儿听着要给儿子娶个聋哑的媳妇儿,又怎么会不难受呢?
文氏又说道,“这事儿也还没定下,今日大家都在,我这才提了,之后再相看相看,媒婆跟我说了,虽说聋哑,可人是个好的,品行端正。”
她又看着方昌才夫妻两个,“咱们家有庆生,也都知道怎么和聋哑的孩子说话,我想着,这样子也好相处,都是可怜孩子,若是承家喜欢,也算是给了那孩子活路。”
方氏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娘,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等过完年吧,有机会让承家见见,若是他也喜欢,这事儿,就定下吧。”
尽管如此,方氏也不想逼迫儿子,这是一辈子的事,娶了妻,这辈子就一起过了,她不想儿子一直不高兴。
文氏点头,“好,今日我就是这么提一句,事儿也还没定下,跟承家和雪儿都说说。”
今日大过年的,这事儿提多了大家心里都难受,也就开始说别的了。
院子里,孩子们玩儿得可高兴了,江敬雪虽说已经活了二十几年,可这会儿笑得也跟个孩子一样,这样的快乐,她从来就没有过。
她开怀的笑着,也在心里告诉自己,重活一次不容易,虽然眼前的烦恼并不少,可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不见笑容,只要有心,烦恼总会解决的,放宽心才会过得舒心。
院子中间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方家的孩子们手拉着手,围着火堆转圈圈,江承家和江敬雪年岁最大,可是这会儿和小孩子们待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江承家脑子坏了,傻傻的,心智不到十岁,江敬雪则是想让自己有颗年轻的心,也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呢。
院子里玩够了,又到屋里去,和大人们在一块儿说说话,聊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再说说来年要做些什么。
哪怕聊这么久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内容,江敬雪也格外享受,最普通的幸福恰恰是最难得的,她孤单了太久了,有这么一群家人陪伴着,她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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