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愣是没了脾气。
她永远能被他柔软、降服。
正如此刻。
她其实并不是什么需要安全感的女人,天性薄凉之下,对很多事情没有期待感,甚至从不对任何人产生依赖心理,自己能给自己的,不奢求,不贪图。
可他不一样。
他不管她要与不要。
只要是好的一切,他都能盛于她面前。
寺庙里夜色朦胧,香火不断,袅袅香烟在上空雾气朦胧,散开一条条一缕缕,给这荒凉的戈壁交界处,带来了唯一的希望。
这边人人尊崇佛教。
纵然杀生,绝不入寺里。
再极端的人,都有禁忌。
裴谨行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接好,他们还需要回到城里,找医院来救治。
墨清秋一直等在这边。
也算是小小的给自己放了个假。
夜已深。
还需赶路。
沈周懿情况并不算太严重,休息足够,就能缓过来。
也不觉有什么不适。
裴谨行却开始发烧了,他伤口怕是感染了。
临走。
裴谨行视线落在墨清秋身上,伸出手,“现金。”
墨清秋:“干什么?”
裴谨行:“借钱。”
“……”这像是借钱吗,这明明就差抢了。
“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你要钱做什么?”
他虽是这么说,还是掏出钱包看了看,现金不少,他这个人爱财,身上总有许多后路,无论是现金还是银行卡,亦或者金银细软,多少会备些,毕竟像是他这种人,保不齐哪天就遭天谴,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有转圜余地。
递给裴谨行一沓钱。
一万多。
裴谨行头也不回的走向功德箱,把那些钱全部投进去。
他不是什么不懂规矩的人,如今这寺庙救得他们性命,他又向佛祖讨了那么多愿,哪儿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这份敬重之意,他还是懂的。
墨清秋环胸,语气轻飘飘地:“用我的钱,给你功德,什么时候还钱?”
裴谨行折返回来。
“回京。”
墨清秋挑挑眉:“得,讲究人儿。”
与寺庙里德高望重的师父道别。
三人一道下了山。
裴谨行一步步踏在石阶之上,又顿了顿,转身看向沈周懿,“我背你,夜路难走。”
这边几乎没什么光亮,荒芜之地怎么会有路灯这种东西,只靠着头顶的月光作为照明。
沈周懿摇摇头。
“我想自己走一遍。”
她想真实的感受一番,究竟是怎样一条艰难险路,裴谨行拼着一口气,生生将她驮上了高山,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裴谨行淡淡的看着她,心下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须臾。
他伸出手,嗓音轻淡,隐含笑意:“那握紧我。”
沈周懿握住他的手,被他自然地十指相扣,体温传递,走在前方,一路为她开辟安全道路。
她时而低头看路,时而看着他背影。
唇边,总是泛着弧儿。
明明最是简单不过。
她却觉得,莫大的满足和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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