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员工带路。出了后门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花园。花园一侧则是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员工手指靠西边一间亮灯的房屋说,应该在里面。
员工各自离去。胡丽琴则在前方带领向那间房屋走去。
敲门。没人应答。胡丽琴推门进入。但见一张木质的大床上铺着一套军绿色的被子。胡丽琴介绍杨波涛是转业军人,这间屋子应该是他卧室。胡丽琴极其自然坐下等待。贾杰敏站在门前显得很不自然。她要她下楼等待。胡丽琴摇头。贾杰敏压低声音说,屋子里没有主人,我们在这里不大合适。胡丽琴却不以为然。
胡丽琴很想偷窥主人隐私。只伸长手臂伸进枕头下方探摸。贾杰敏让她别乱摸。胡丽琴表示这是个机会。贾杰敏转身而去。胡丽琴追出来拖拽。指出她不够意思。贾杰敏:
“你的‘够意思’不是我的行为转折。”
夺步。阻拦。沉脸。胡丽琴:
“好吧,我知道你另类,但最起码我俩一道而来也该一道返回吧?”
无语。贾杰敏跟随。来到楼口,胡丽琴通直向着东边的房屋走去。只说,那里亮灯光,他应该在里面。贾杰敏迟疑站在楼口处。胡丽琴返回两步拖拽。贾杰敏的手紧紧抓住楼梯。
四周一遍漆黑。后院中央场地上一座石山尖峰并列二楼。茂绿的各式植被层次分布四周。二楼东屋里隐隐暗红的灯光透出,回廊上斜抹一缕。刚才进入的一楼房间毫无灯光。贾杰敏畏缩在木梯处。透过依稀交错的棕榈叶,仿佛正上映着一场《聊斋》。
贾杰敏站在楼口迟疑要不要下楼?胡丽琴已经转过拐角向着暗红色的房间走去。忽然,一个沉闷的声音从房间发出:
“谁叫你们自己上楼的?”
贾杰敏三步并两步惊惶下楼。胡丽琴手拍胸口。胡丽琴:
“请问杨波涛在么?我们是来找他的。”
人影出屋。手掌遮脸面“嘿、嘿……!”笑出。
定睛打量。胡丽琴忽然扬起手拍击过去。胡丽琴:
“你好坏,扮猪吃老虎?!”
男子“嘘……!”压一声,只说,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刚才还去街上转了一圈,这不上楼就被老爷子叫进去上“教育课”了。
木质台阶发出声响。贾杰敏一圈石山绕行却又回到了楼口处。
杨波涛询问。胡丽琴只说同伴。又吩咐贾杰敏在一楼房间里等待。贾杰敏只说一楼一片漆黑,到哪一个房间?
杨波涛扯开嗓子叫唤。之前员工打开了西北角一楼房间出门,借微弱的灯光这才带领进入临街面的房间。忽然,楼板传来一阵踩踏拖拽声。
员工坏笑再次消失。卷帘门已经拉合。房间不大,却分布着茶道盆栽。贾杰敏想一个人返回,却打不开卷帘门。二楼木板再次传来震动。贾杰敏出了后门转向后院。
花园为长方型,花园的东、北两面是房屋,西、南两面旷开。茂盛的植被一棵棵一盆盆围绕着院子放置。中央部位则是一个圆圈形的水里花园,以石山打造。层层叠叠。从三米高的中心分布落下,满眼皆为不同花色的品种。传来阵阵幽香。贾杰敏漫步观赏。借着暗淡的夜色分辨花系。再迂回反转。仍不见胡丽琴下楼。
风,从旷开西南阵阵吹过来。一个寒颤而出。贾杰敏只得进到房间等待。
员工再次进入。又烧水沏茶。闲聊中,员工道出,这“l”形房屋东边属糕点厂,西边则是粮食局的办公室。杨海涛的父亲任命于靖城粮食局党高官。贾杰敏疑惑了。既然东面是糕点厂的房屋,那为何粮食局的领导居住了糕点厂的房屋楼上?
员工说明,糕点厂刚成立时没有分家,再说这遍房屋原来就是杨家产业,因了老爷子一直居住在楼上。如果说这遍地产原来是杨家产业,那么,旧时的杨家可不普通。贾杰敏询问这房屋是否是茶室。沉默。员工这才说明,这是老爷子用来开会或者上面领导使用。
贾杰敏:“那么,你属于老爷子家的员工呢,还是属于粮食局职工?”
年轻人沉默没有回答。或许,每个人都有一些本能规避的问题。贾杰敏没有再询问。一阵烦躁于心。贾杰敏提出让其催促。员工面露难色。贾杰敏让他打开卷帘门。却欲言又止。
忽然,从二楼传来特殊拖悦的笑声。贾杰敏只摇头说不能收敛些。
沉默。员工:
“其实,杨波涛常常被老太爷斥责。只是你的女伴忒过于张扬了。”
贾杰敏:“你如此品评党高官儿子的女朋友,由此可见你定不属于粮食局工人。”
男子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之后。说明是杨波涛的表兄,来自滇西。
打开卷帘门不行。贾杰敏只得恳求他上楼催促。男子这才迟疑上楼。半个小时后,男子再次上楼。杨海涛才搂住肩膀下楼。但见她两眼秋水面若桃花,而来时整齐的发际忽然之间显得很凌乱。贾杰敏要她整理了再出门。如此一句轻易的话从她的口发出,杨波涛凝眼投目。贾杰敏说,没什么,这只是一个女子应该保持街道整齐的义务。
胡丽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以手指为梳子。一面整理发辫一面辩驳。胡丽琴:
“我的头发与街道的整齐有何关系?”
杨波涛一双幽暗的大眼睛又搜索在贾杰敏的脸孔上。他似乎是一个陪审员,正等待着她的回答。
贾杰敏冷冷说: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回到刀耕火种的母系氏族社会,你来作首领好了。”
她娇嗔一声“哼……!”随即,秋水转动,双眼一片汪洋投放波涛。
贾杰敏让男子打开卷帘门。目光转向杨波涛。点头。这才掏出钥匙打开卷帘门。
返回的路上,胡丽琴大谈杨波涛的英俊。贾杰敏沉默。一个人的心跳仿佛不够刺激。胡丽琴让她对比任晓军发表。
贾杰敏摇头。说,不了解没有发言权。
胡丽琴乐了。只说,当然知道你不了解,让你点评俩人的外表。
贾杰敏:“一个白皙一个黑;一个稍矮一个高。”
胡丽琴:“这就完了?”
贾杰敏:“我就只看到这些。”
胡丽琴:“那么,哪一个更英俊一些?”
贾杰敏:“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打量谁英俊就是谁了。”
她说她敷衍。她要她按照她的目光测定。
她说,一个人可贵的品质应该是由里而外的,特别是一个男人,我们欣赏他正是由于他精神层面的积极向上,遇到打击不气馁,抱有一颗阳光的心态。
她让她收起她所谓的阳光心态。她说她都被同学冷眼鄙视得只剩下校园外的友谊了,还这样夸夸其谈“阳光心态”。
贾杰敏忽然沮丧开来。她仿佛就像海面上对她含笑的透明浪花,当她游向它,它却一个浪头打得她声哑。她撕开的就是她的现实情况,她没有抱怨她。那么,她跟她的交往是居于同情还是凤凰高于一般雌性物种的优越感?
沉默着没有话语。走出一段路后,她询问,怎么让你点评他俩,却弄得我俩不开心起来了?
贾杰敏冷冷提醒她,想一想当初你单相思任晓军时的那份期盼,你自己就可以点评了。
胡丽琴哀声长叹。胡丽琴:
“唉……!如果人能够一直保持着交往时那份激情彭拜的情感该多么地美好啊!”
贾杰敏:“可以的,唯一只是认识的问题。”
胡丽琴暗暗摇头。胡丽琴:
“你都还没有经历过恋爱,怎么知道可以?”
又说:“没有工作时似乎我的整个世界只有任晓军,工作后感觉英俊的男子满世界比比皆是,如果这个时候我的爱还只维系在他一个人身上,那么,你说我可是憋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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