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悦的大伯母钱氏扯着嗓子吼,“悦丫头你胡说什么?我看你真是疯了!八成是被水鬼缠身迷了心智!”
说完,钱氏就对云悦的祖父云丁山说,“爹,我看咱们得找村里的黄婆子给悦丫头驱邪才成!”
云丁山看了眼被杨氏搂在怀里的云悦,沉着脸点头,“你说的有理。悦儿怕是真的被水鬼缠身,脑子不清醒了。”
杨氏大怒,“悦儿好得很!找什么黄婆子驱邪!”
云悦的大伯云明阳站出来,不赞同道,“娘,悦儿就是被水鬼缠身迷了心智,你要是疼悦儿,就不能拦着咱们找黄婆子帮悦儿驱邪啊。”
程二郎见云家人如此无耻,清润的眉眼间划过丝丝厌恶,冷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当今圣上最厌恶的就是鬼神之说。”
一句话就让闹腾不休的云家人纷纷闭上了嘴巴,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云悦看了眼程二郎,眼里流出丝丝感激还有敬佩,接着从杨氏的怀里抬起脑袋,视线从钱氏,云丁山,云明阳还有云秀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我说了实话,就成了被水鬼缠身迷了心智?
“我记得清清楚楚,云秀说她早就是楚子文的人了!云秀不清白了!不相信,就查查云秀的身子,看她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几乎是云悦话一落,杨氏就把她送到林氏怀里,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云秀身边,一把抓过她的右手,然后将袖子往上一掀,只见上面干干净净,连颗黑痣也没有,“你的守宫砂呢?”
云家自认是读书人家,姑娘七八岁的时候就要在右手的手臂上点一颗守宫砂以示清白。
钱氏大叫一声要拉回云秀,却被杨氏狠狠推倒在地。
云明阳刚要上前,杨氏就恶狠狠剜他一眼,“你敢对老娘我动手,我就去衙门告你不孝!
我就算只是继母,也是你娘,还把你养大了。”
云明阳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动也不敢动一下,他是读书人最在意的就是名声了,只能求助云丁山。
“闹什么闹?不怕被人看笑话啊!明阳,还不赶紧把门关上。”云丁山嫌丢人,老脸臊得慌。
苗氏双手交叉在胸前,皮笑肉不笑道,“老云家出了个跟未来妹夫偷情苟且的不要脸闺女,亏得还说是读书人家呢!”
程二郎这次没有拦着苗氏,她娘受了那么多气,出一出也是好的。
再说云家人的作态也着实是叫人看不上眼,只是可怜了云二姑娘了。
见云明阳要去关门,杨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拍着大腿,一手仍死死攥着云秀,哭天喊地,“不许关!我就要大家给我评评理!
都说继母难当,可我这当继母的没亏待云明阳这继子一家吧?
我亲生的儿子云明峰替云明阳服兵役没了命,我的亲孙女又被云明阳的女儿抢了未婚夫!云明阳一家是要逼死我们啊!大家帮我说句公道话啊!”
云丁山老脸黑得像是泼了墨,动作粗鲁地要把杨氏拉起来,不曾想没拉动,粗声粗气骂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杨氏像是被扎了心窝子,猛地站起身,手指一伸,差点戳到云丁山的鼻子,“我要说!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当初家里是拿得出二十两银子的,可你为了省钱,就诓骗我那实心眼的明峰去服兵役。省下来的二十两银子你给了云明阳去参加那什么狗屁文会,还说参加了就一定能考中秀才。”
杨氏越骂越气,转头对着云明阳狠狠啐了一口,讽刺道,“狗屁的能中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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