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微黄的宣纸上,那廉价的墨迹,歪歪扭扭地呈现在金舒的面前。
她迷惑地瞧着,半晌,抬眉对上李锦浅浅的笑意,诧异的询:“公道?”
李锦没有说话,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拍在手心里,发出噗噗的声响。
“兴许案中有案。”许久,他感慨地说。
树林下,越近正午,阳光透过树冠,撒下的光斑,便越是耀眼美丽。
李锦走在前,衣衫背后,皆是这片片斑驳的光芒,此刻,金舒眯着眼,在他背后好似看到一幅金灿的绣图,像是条龙。
那院子,远处看起来不明显,走近了才察觉一片破落。
土坯墙,烂木桩的栅栏,门板上生着漆黑的霉,铁质的门环早已生锈,斑驳一片。
院子里,白纸做窗,炊烟袅袅,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坐在柴堆旁,往另一侧的柱子上一下一下扔着石头。
“孩子,你家大人呢?”周正上前两步,隔着栅栏,生硬地问。
那小男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瞧着这神情凶狠的陌生男人,又打量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人,不屑地冷笑一声:“奶奶!有个有钱的大叔找你!”
有钱的大叔?
周正愣了一下:“别瞎说!我们是捕快,找你家大人有事!”
那不过七八岁的男孩,神情嫌弃地看着周正,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歪着嘴白了他一眼。
就这一下,周正直接懵在原地。
这大概是他这些年里见过的最嚣张的兔崽子了。
“都成年人了,一点耐性都没有。”男孩鼻腔里长出一口气,将手上剩余的几个石子甩在地上,转身向着屋内,边走边喊,“奶奶!有钱的大叔着急了!”
周正一脸迷茫的转身,瞧着身后笑得双肩直颤的李锦和金舒,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笑归笑,李锦却对这孩子话里的信息格外敏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小小的院落中,一定隐藏着重大的秘密。
七八岁的男孩,见到陌生人,不怕生,还能十足傲气地对上两句,这股小爷架子,与这破落的小院组合在一起,就和案发现场的种种细节一样,十分违和。
两段话,李锦反复回味了许久,趁着孩子进屋的间隙,压低声音同周正讲:“一会儿你去问问那个孩子,他家里是不是经常有达官贵人来。”
话音刚落,原本在屋里烧菜的老妇,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来了来了!哎呀!瞧瞧我,手忙脚乱的……”
阳光下,院子外,三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两个穿着捕快的缁衣,一个带刀,凶神恶煞。
刘阿婆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换了一副又诧异,又警醒的神情。她抓起一角,一边擦手一边打量:“三位是?”
周正从怀中将六扇门的黑牌拿了出来,上面雕刻的黑龙格外亮眼:“六扇门办案,有些话想问问老人家。”
刘阿婆神情一滞:“六扇门?”
此刻,李锦笑意极深,注视着她头顶上那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玉簪。
绝非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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