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李典吏你总不能出尔反尔吧?”赵涵心中微微一定,趁机说道。其他以后再说不迟,现在绝不能认了错误。
李凌把嘴角一勾:“你们看看这几份假条,上面白纸黑字可写得分明,你们这几日是因何告假的。你,是因为母亲有病,需要去府城诊治;你,是因为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说话间,他把假条拿出来拍在了桌案之上。
而后,才目光灼灼地盯着三人:“可你们三人这五天又都在做什么?前日庆丰楼里可是有你们的,还有更前一天,你赵涵就在吉祥赌坊耍钱……真就像你们自己说的那样因为家中有事,需要陪母去府城,需要养病才不能来县衙吗?”
一番话说下来,顿时让三人面色惨白,张口间却说不出狡辩的话来了。同时,他们心中更是一阵胆寒,自己几人五日里的行踪居然早被李凌掌握,他是早有预谋?甚至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那点心思,所以故意让他们签字画押,写下假条,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出。
这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可手段之老练,却比之自己等多年的油滑老吏尤要过之。自己三人那点自以为是的手段根本就不够他瞧的,早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越想之下,三人越感到恐慌,甚至额头都冒出汗来:“李……李典吏……我们……”
“那些理由你们就不必说了,就算说了我也不会信的。”李凌却立刻出言打断了他们的说辞,哼声道,“我也是念在你们也算是县衙老人了才依旧肯给你们机会,要不然,光是这五日你们的行为,我就能把你们驱逐出我户房,甚至请县尊开革了你们!别以为户房没了你们就办不成事,莫说你们,就是满县衙的差役吏员全部换了人,也不过稍微费些手脚而已。
“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倘若知错了,今后就乖乖照我的规矩来,不得再有任何的差错,也别想着找什么靠山,你们的靠山现在只有我这个户房典吏,而不是其他人!要是依旧不肯改过,那就请走。”
看着几人战战兢兢,却又有些别扭的样子,李凌又补充道:“不知你们可听说过前刑房书吏张五现在的处境吗?就在他被县尊开革了吏员差事后,家中每日都有前去搅扰报复的,那都是他以前结下的冤仇。他是县衙吏员时自然没人敢想着报复,可一旦没了这身皮,他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这话算是真正提醒了赵涵三人,他们猛一个激灵后,赶紧抢着表态道:“李典吏说的是,咱们今后一定谨遵你的规矩行事,不敢再有任何其他念想。”
“李典吏,卑职最是佩服有本事的人,你之前能用几日时间就把繁杂的账目清算干净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我对您那是五体投地啊。”
“李典吏,小的……”
眼见他们滔滔不绝地还要奉承拍马,李凌有些不耐地一摆手:“你们还是把说奉承话的力气留着办差吧。我李凌精于算账,也只认数字,只要你们今后勤恳当差,之前的事情自能一笔勾销。不过你们记住了,本季你们已犯下五个过错,只要再犯五个,必然严惩不贷。”
“是,卑职记下了。”五人这时早被他拿捏住,当即肃容应道。
“那就好,我这儿还有二十份账册,你们三个分了查验一番吧。记住,倘若出了什么纰漏……”看他把目光又落到那张表格上,几人骨头都是一紧,当即叫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仔细查账,绝不会有半点差错!”却是连称呼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嗯,记得明日中午前交我。还有,我习惯在辰时来到县衙,倘若你们谁比我来得更迟,就以迟到论处,同样是一大过错。”
几人脸上又是一苦,以前的他们都自在惯了,还真有些不适应天天这么早来衙门呢。但此刻已经没得选择,再不情愿也只能应下此事:“卑职谨遵大人之命。”
李凌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把手一挥,示意他们可以回各自案头做事了,几人这才略松口气,转身各归各位。只是当他们的目光再落到边上那表格处红得刺眼的印戳时,神色间还是一阵发紧,心有余悸。
任谁也没想到,李凌居然只用了五天时间,就把户房的控制权完全拿捏在了自己手里。事实证明,想要成事,能力和手段缺一不可,好在他两者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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