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即使我又老又丑，你对我也不会改变的。”</p>
“抱歉，我失言了。”</p>
“我看着现在的你，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你，这让我越发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你——四十二年，对你来说是一点一点流走的，但对我来说却是刹那间就改变的，在我的印象中，你永远十八，可事实上你现在已经六十了，这让我看着你就如同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般。”</p>
“抱歉，面对着这样的你，我只能失言了。”</p>
“因为，我觉得如果我给与现在的你和我记忆中的你相同的承诺，那么这会让我觉得我自己不忠于我记忆中的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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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叹了口气，装模作样诉说着自己的艰难。</p>
事实上？</p>
他只是想要看看，范德尔萨还能不能够再次变回年轻的模样。</p>
他想要测试，范德尔萨变回年轻的模样对对方究竟有多大负担。</p>
“我就是我，有什么不一样吗？”</p>
范德尔萨指了指自己。</p>
“不一样的。”</p>
歌德摇了摇头。</p>
呼、呼。</p>
老妇人的呼吸急促起来。</p>
但是，这位老妇人并没有变回年轻的模样，这让歌德有点失望。</p>
“负担比想象中的重？”</p>
“还是有着时间限制？”</p>
歌德猜测着，并没有答话，他静静等待着。</p>
“好！”</p>
“既然不公平，那你说要怎么交换？”</p>
老妇人最终这样说道。</p>
“我要关于‘校长’莫德乌斯的秘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需要告诉我。”</p>
歌德说道。</p>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p>
“可以。”</p>
“我还要知道现在‘学院’中那些间谍的名单。”</p>
歌德马上又提出了一个要求。</p>
“可以。”</p>
老妇人再次点头。</p>
相较于第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对她来说，更是不会有任何损伤，她当然是不在意的。</p>
“我需要知道这四十二年来外界的变化。”</p>
“没问题。”</p>
这个要求更是可有可无的，老妇人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答应了。</p>
“还有……”</p>
“还有？”</p>
老妇人皱起了眉头，她感觉歌德有点贪得无厌了。</p>
歌德则是笑着摊开双手。</p>
“最后一个了！”</p>
“我好久没有吃到过热气腾腾的食物了，现在的我甚至有点怀念‘学院’的食堂，自给自足的‘学院’加我一个的话，应该不会多吧？”</p>
老妇人盯着歌德。</p>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认真、严肃。</p>
甚至是狰狞。</p>
“‘学院’是我的！”</p>
“这里才是你的！”</p>
“我们都拥有着各自的地盘，如果你敢进入‘学院’的话，我们就不死不休，相信我，离开了‘天堂旅店’，你对我并不占优。”</p>
对方狠声说道。</p>
“当然！当然！”</p>
歌德连连答应。</p>
然后，话锋一转，道。</p>
“既然你划分了地盘，那我就待在我的地盘里，但我觉得我应该吃点新鲜的蔬菜、瓜果、肉类、小麦，你帮我送几车来怎么样？”</p>
“好，日落前就会送来。”</p>
范德尔萨给与了承诺。</p>
然后，这位老妇人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实在是太过严苛，马上低声道。</p>
“抱歉，摩尔多德。”</p>
“四十二年过去了，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学院’对于我来说，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任务目标了，我无法改变我对它的偏执。”</p>
“我理解！”</p>
歌德这样说道，而且，在老妇人诧异地注视下，歌德指了指四周。</p>
“四十二年了，我对它的执念只会比你深，所以，我很清楚你的状态。”</p>
“我也愿意祝你成功。”</p>
“因为，这会让我们有更深层的合作。”</p>
说完，歌德迈步向前。</p>
他走到了旅店大门的位置。</p>
他与老妇人的距离缩短到了不足5米。</p>
“你知道的，世界远比看起来的要大。”</p>
歌德说完，抬手扶在门框上，缓缓的将门关上了。</p>
老妇人看着关上的门，静静站立片刻后，嘴中低声念叨了几句歌德最后的话语后，这才转身离去。</p>
歌德‘注视’着老妇人，重新返回了自己的沙发。</p>
“应该能够激发出你更大的野心吧？”</p>
“希望你能够更好的理解‘更大的世界’只是指这里的世界，而不是脑补成我因为掌握了‘天堂旅店’从而发现了更多类似‘学院’所在的世界，且需要盟友来帮助我一起开辟、征讨这样的世界——你千万不要这样想！”</p>
“假如你真的这样想了，那也是你的事情，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p>
歌德轻声自语着。</p>
眼前的‘秘境’与之前的‘秘境’世界不同。</p>
之前的‘秘境’中，‘疯王’的离开都是合情合理的。</p>
而眼前的‘秘境’因为多出了一个类似‘学院’般的存在，‘疯王’的离开，大概率就会被人认为是找到了比‘学院’更好的地方。</p>
当然，一定也有人猜测‘疯王’死亡。</p>
但是相较于这个猜测，在见识了‘学院’的神奇后，这些人更会倾向于前者。</p>
人嘛，总是这样的。</p>
他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p>
至于其他？</p>
就算看到了。</p>
那也是视而不见。</p>
哪怕是灾难临头了，也会执迷不悟，就如同是靠灵感写作的写手和靠X欲.接.客的小姐一样，都是没有任何前途的，但也绝对要比靠X欲写作的写手和靠灵感.接.客的小姐强得多——因为前者最多就是吃不饱饭，后者则是……要死人的。</p>
地越耕越肥，牛越耕越瘦。</p>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p>
“有点想吃牛肉了。”</p>
“希望落日前送来的肉类中有牛肉，最好搭配一些土豆、洋葱，土豆炖牛肉的滋味，我有好几天没有尝到了。”</p>
歌德这样想着，且耐心等待着。</p>
为了丰盛的晚餐，歌德中午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喝了一些清水——旅店有净水设备，是机械与神秘统一运作的，黑色腐臭、腐烂味十足的河水也能够净化。</p>
当太阳即将落山时，范德尔萨再次出现了。</p>
带着四个身材强壮的保安，推着两车的蔬菜瓜果肉类和面粉。</p>
“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进去。”</p>
范德尔萨这样说道。</p>
四个保安看着开门的歌德明显带着畏惧，但是他们更畏惧老妇人，开始听话的般东西。</p>
“汤姆，你带他们去储藏室。”</p>
歌德心念一动，就在地下娱乐室旁，开辟出了储藏室。</p>
汤姆马上打开了向下的楼梯。</p>
对此，歌德很在意。</p>
就如同他很在意老妇人手中的藤条箱子一样。</p>
箱子四四方方，16寸旅行箱大小，拎在老妇人手中显得并不沉重。</p>
注意到了歌德目光，老妇人一笑，直接将箱子放在脚下，啪嗒一声后，就这么把箱子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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