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影后,几个群里的作者相约去喝咖啡,俞文磊就去叫幻剑。
“我就不去了,我住郊区来回挺远的。”幻剑雷霆微笑道,“小鱼原来那么年轻啊,俊美少年。”
俞文磊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接,神他么俊美少年。
幻剑雷霆又道:“这个月就轮到《倒转天宫》了,下个月你继续不?”
俞文磊笑道:“下个月的事,下个月再说。”
幻剑雷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看了眼大家在作协的合影,乐宇默默出了会儿神。
生病的事,家人除外,乐宇谁也没告诉。在医院住了两个礼拜,第十天的时候铁钩上的小虫不见了,他知道自己差不多该出院了。
其实他比谁都迷信,文昌塔碎了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出了问题。
后来那次那个大白鸟的梦,更是让他相信被神灵指引了。
这些都是“征兆”。
当然,治疗并没有结束,他还得继续挂两个月的水,每天三小时。
他仍旧在纠结事业,纠结身体,纠结稿子。
这是他从2001年开始,第一次“放大假”,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什么字也没写。
即便在蜜月旅行的时候他还随手做着旅行笔记,而今次这个月,真的是早睡早起挨针吃药吃饭,别的什么也没有做。
每个和他聊天的人,都告诉他要放过自己。
但放过自己后呢?乐宇在心里莫名叹息,人生路何其难?
在肺科医院的挂水室,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病人,不知该如何处置心情。
乐宇见到很多乐观的人,但更多的是沉重的疾病,以及各种可怜的病人。
有人说,对医院的种种“怪异”,只要学会习惯,你就能过下去。在挂水室两周,他已经习惯了很多事。
所以乐宇确信,自己能够东山再起。
在挂水室一个月,包括第一个值班护士在内,之前的“元老”病友一一结束了挂水室生涯。
包括一些号称已经在这里挂水挂了五个月以上的人。
让乐宇明确感到,看似无尽的旅途,终究是可以有尽头的。
观察下来大多数人都是两个月左右结束挂水。老友走了,来了新人。差不多他也可以传授别人一些经验。
左右手每天扎针当然是疼的,左手打到针头也扎不进了就换右手。右手打完再换左手。
一个针头就能让你受尽折磨,人看似坚强其实脆弱。
吃了几个月的药,全身肌肉因为药物反应更是疼痛难忍,从前是为了熬夜写书不睡觉,现在是想睡却睡不好。
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如何修复受伤的心。心情好了,乐观了,事情就会向好的方向好转。
乐宇觉得也许看病也算是一种自我修行。
有个糖友结束挂水后,把他多余的盐水票给了乐宇。
乐宇把票子收着,当作一种福袋保存。他期待着等他结束挂水时,也能把票子传递给别人。但是紧接着他又开始被怪异的梦骚扰,并且发起了低烧。
身体的不适和诡异的梦,让乐宇疑神疑鬼,他把问题归咎在盐水票上。终于忍不住,把盐水票给了熟悉的护士。
这个姓杨的小护士说来有点特别。也许是因为戴着口罩,只看眼睛和眉毛,在一颦一笑间,乐宇觉得对方很像自己的前女友。
这让他在挂水的时候,反省了很多很多陈年往事。就仿佛因为他是因为当年做了什么,才会在这个挂水室里接受惩罚。
人生几十年,谁还不会做点错事,谁还不会有点遗憾?如果能在这个地方把“债”还了,也是好事一件。
把盐水票送走之后,乐宇的身体很快重新好转。就好像放下负担,迎接新生命。
这一天,经过医生确认,终于可以停下挂水。他回到挂水室与护士和病友告别。
这里有个规矩,告别的时候不能说“再见”。他看了眼护士的背影,心想虽然一直没见过口罩下的样子,但也许真的再也不会见了。
摸着两只手背上的数十个针眼,他看着晴明的天空,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个世界,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稍微有点丧,不过现在压下去,是为了给后面蓄力。大家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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