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拎着一万个不情愿的白无常,转身一道风就消失不见了……
我愣愣的瞧着眼前他们消失的地方,半晌,又扭头瞧瞧自己身后。
我去,他们没把我送回去啊!
管带出来,不管送回去吗?
我失望的长长叹了口气,抖了抖宽大的艳红袖子,无奈的自言自语:“算了算了,好在就是家门口,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回去就把这身红嫁衣换掉,晦气!太晦气了!”
嫁衣染血,可不是好兆头。
还不知道白旻究竟要怎么处理那个死了的新郎官……真是造孽啊,村长一家这样做,也太阴损了些,害了我这个替嫁的新娘子,也害了新郎官一家,虽说那个新郎多少有点……咎由自取吧。
颓废的推开了院门,我回了家,进了大院子,看着满院桐花飘扬似雨,心底一阵舒坦。
天大地大,还是自家小院住着最舒服!
“宋连,小蝴蝶,你们跑哪去了?”我抬高声音喊他们两个。
“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晕吐了!”宋连回答的语气,很丧,很无力。
我觅声扭头四处张望,终于在门口的古桐树树荫下找到了被吊着的宋连与小蝴蝶……
小蝴蝶是正挂在树底下的,宋连则是被头朝下的吊着。
两人如今这个阵势,我有些看不太懂了。
凑上前去,我很好奇的问他们:“你们鬼,都流行这样荡秋千?”
宋连欲哭无泪的瘪瘪嘴,脾气还挺大的反驳道:“你看我们哪里像是在荡秋千了!”
我摸摸下巴:“那你们这是在干嘛?”
宋连双眼发直的无辜道:“还不是那两个阴间的无常!带你走就带你走吧,还把我们给吊了!吊我们就算了,为什么小蝴蝶可以正着吊,道爷我却要被倒吊!啊,我好晕,再晃我要吐了……”
小蝴蝶晃了晃双脚,一条绳子勒在她脖子上,她却毫无痛苦反应,反而还荡起绳子自娱自乐了起来:“可能是无常爷觉得我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所以就对我下手轻了些。”
宋连委屈的快要哭了,撕心裂肺的大声嚎啕:“啊——不公平啊,鬼还搞性别歧视!”
我没忍住的噗嗤笑出声,昂头瞧向他们两个,“那现在怎么办啊?你们有法子下来吗?”
“要是我们自己有法子下去,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吊我们的是阴间的无常爷啊,我们只是个区区小鬼,挣不开他们的法力束缚的!”宋连生无可恋的叹息道。
我皱眉思考:“啊?那可就麻烦了,现在白旻还在画中休息,暂时还不能出来救你们……要不然你们坚持一下,再吊个几天,等白旻出来了,再求他把你们放下来?”
小蝴蝶在树底下晃着身体悠哉悠哉,“好啊,反正我是没问题,吊就吊吧。只可惜今晚不能和白露姐姐一起去逛街了。一年就这么几次热闹的庙会,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赶得上。”
“好个屁啊好!”宋连攥攥拳头又炸毛了,脑袋朝地的激动反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逛街!你那样吊着当然没问题了,我呢!小爷我呢!小爷我再吊就要晕了。再说,看这天象,今夜指不定会下场雨,到时候咱俩一定会被淋成落汤鸡的!白哥哥这次进画里修养,也不知道需要几天才能好,万一他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出来呢!届时咱们肯定全身都长草了!”
小蝴蝶傻乎乎的摸摸脑袋,“也是哦,可现在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下也下不去,这绳子上有无常爷的法力,只有等白哥哥出现了,才能把它破解掉。”
宋连想了想:“我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忙问他:“什么办法?”
他皱皱一双小眉头,抱胸正儿八经的思量道:“我记得白哥哥是不是有样东西在白露姐你身上?”
“白旻的东西?”我实在想不起来我这里有他什么东西,摇摇头,我道:“没有啊。他的东西,又怎会在我身上?”
宋连伸出手指头一指:“呐,就在你手腕上,那只镯子!那镯子就是白哥哥给你的信物,镯子上有白哥哥的神力!”
“镯子?”我低头一看……还真是!
我手上挂着的那只黑玉镯子还是当初他带我去找艳鬼的时候给我的,后来事情都办完了,他也没找我将镯子要回去,是以这镯子就一直挂在我的手腕上,从未取下过。
“可,这只镯子,能有什么用?”
镯子又不能帮他们松绑!
宋连松了口气:“这镯子用处大着呢,有了这只玉镯在,你就可以帮我们解开绑着我们的绳索。”
“我就可以?”我惊讶,举起手腕研究了一会儿镯子,不解的问道:“我怎么帮你们解?”
“当然是用手解啊!”宋连翻了个白眼。
“可你们不是说,这绳子上有无常的法术吗?”
“那你觉得,是无常官大,还是帝君官大?是无常厉害,还是帝君厉害?”
我不确定的低吟一声:“帝君吧?”
帝君听着就是个官大的!
更何况黑白无常见到白旻时,那点头哈腰又敬畏有加的姿态,很明显,白旻就是比他们官大!
宋连的白眼翻得更厉害了:“所以啊,你手上有帝君的信物,无常的法力见到帝君的神力,会自动消散的。因此,你就可以放我们下来!”想了想,又保险的另补充了一点:“按道理讲,是该这样的没错,你先试一试,要是不行,我还有法子!总之白哥哥的信物在你手上,我们就一定能破了这法力约束!”
我将信将疑的拧拧眉心,点头准备按照他的话来。
“那我就、先试试吧!”
碍于他们被吊的有些高,我从正厅里搬出了个椅子踩上去。
站在椅子上伸手正好能碰到捆着宋连双脚的那条绳子,“我开始解了,你小心点,我要是把绳子解开了,你可能会掉下来……”
“没关系!你放心解就是了!我皮糙肉厚比较耐摔!”
听他答的如此坚定,我也就放心动手了!
手指用力解开绳子的第一道死结,似乎真被宋连说中了,我真的能解开绳子。
有了个好开头,我也就愈发放心大胆的去干了!
两道死结依次被解开,宋连终于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的亲娘啊!终于下来了,不行不行,我的小心脏,我的脑子,我要吐了——呕!”
宋连趴在地上便不顾形象的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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