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踏马怎么能不介意!
她介意得要疯了!
当她看到他锁骨上的吻痕,腰上的牙印,她几乎无法遏制那股冲天的怒意和质问。
可那时候,宗砚俢拼了命地救下她,为了她,不顾一切朝自己的胳膊开枪。
甚至于,在面临危险时,他以命相搏,护她周全。
那么她的介意,在鲜活的生命面前相对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日子要往下走的,她想要留住和他相处的美好,尤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愈发的沉溺于他的好。
她不去想,只躲在他身边,缩在他怀里,就以为任何麻烦都不会找到她。
可如今……
林洛莲怀孕了。
心里仅存的一丝星火,也就此湮灭。
楚伊看着林洛莲,忽然笑了。
她像是失了力,坐在另一侧的木椅上。
“宗砚俢为了不让你知道,将我囚禁,甚至逼我喝药打掉这个孩子!”林洛莲忽然掉了眼泪,声音透着委屈。
“可明明主动的人是他,凭什么不要这个孩子!我一定要!”
楚伊望着远处的人工湖,有许多小朋友在爸妈的陪伴下滑冰。
可真幸福啊。
“楚伊,我真羡慕你,宗砚俢为了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
“但我也会同情你,就算你不和宗砚俢分开,这个孩子还是会存在,他会叫宗砚俢爸爸,也会深深扎进你的生活里,你每次见到他,就会想起宗砚俢曾经背叛过你。”
“乔时月当年知道楚芫的存在,就是这种心情吧。”
林洛莲深谙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
提及乔时月,成功地让楚伊全部信念轰然崩塌。
当初得知楚芫是楚连天亲生女儿,她都崩溃到无法自持,更何况是深爱楚连天的乔时月。
如今这样的情形出现在自己身上,她能接受吗?
显然……
不能。
两人都不再说话。
天地间,唯剩黑白两种颜色。
而声音,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轻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着嗓音说。
“林洛莲,孩子是不是宗砚俢的,你自己清楚,你有过多少个男人,你自己有数。”
“你无非就是用这个孩子来逼我离开宗砚俢。”
楚伊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头脑清晰得不像话。
“我和他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本就受不了任何风吹雨打。”
她偏过头,透过洋洋洒洒的雪花,看这个被冻得面色青紫的女人,淡淡地说。
“林洛莲。”
林洛莲僵硬的手指用力蜷起。
“你做到了。”
“你成功地将我握住不放的婚姻,搞垮了。”
心死的那一瞬间,觉得天地任何颜色都闯入不了视野。
楚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长椅上坐着。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
半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也不知道林洛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知道,人工湖上面的小朋友被爸爸扛在肩头上带走。
那一声声‘回家喽,吃饭喽’,让楚伊冻结的眼眶滴出泪水。
眼泪在围巾上结了冰。
她想,这个小朋友,真幸福。
她的头顶落下一层白色雪花,像是入定老僧,脱离了世间的一切。
宗砚俢找到她时,便看到这个样子的楚伊。
没有一丝朝气,如同八九十岁的老者,仿佛随时都能撒手而去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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