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不能随意进,她只能在走廊上,隔着两道玻璃,看向那个模糊的安静睡着的身影。
他身边有很多仪器,脸上依旧罩着呼吸面罩。
楚伊踮着脚,看了一会,觉得走廊有点冷。
要是以往她穿着拖鞋,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往外跑,宗砚俢都会数落她粗心大意照顾不好自己,然后亲手给她穿上厚厚的外衣。
眼圈泛着红,她捏紧了手指。
宗砚俢,我现在照顾不好自己,也照顾不好我们的孩子,你要快点醒来,好好照顾我们。
忽然,肩头落下一件大衣。
楚伊回过身,手里便被塞了一杯热牛奶。
盛景淮手里拿着一杯咖啡,退后两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楚伊也跟着落座。
这里很安静,只有两人。
“别担心,他会醒的。”盛景淮看着女人苍白虚弱的模样,忍不住心疼。
楚伊点点头,“嗯,珊珊说他过去太累了,趁这次好好休息。”
盛景淮喝了一口咖啡,没说话。
一周前的那场手术,他在现场。
他全程协助几位外科圣手进行手术,自然也听到了楚伊对宗砚俢说的那些话。
原本他想着,既然楚伊离婚了,那么或许他还有一丝可能的。
但这件事一发生,他知道,他没机会了。
那个男人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而她的样子,似乎宗砚俢出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她的心,根本没有容纳其他人的地方。
“晚上我会进去查房,到时候我就告诉他,再不醒,我就要带走他的老婆和孩子,反正他现在也揍不到我。”
男人的头靠在墙壁上,发出极轻的笑声。
楚伊淡淡一笑,“好。”
“楚伊。”盛景淮捏紧了咖啡杯。
楚伊看向他,走廊的光线明亮,她能清楚地看到盛景淮眼底涌动的情愫。
“照顾好自己。”他松了手。
纸质咖啡杯被捏出了折痕。
“嗯。”
在重症病房里住了十天后,宗砚俢各项体征都很稳定,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程相宜每日都给楚伊来送饭送汤,她不想儿子死生不明时,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也跟着遭罪。
看着楚伊一天天削瘦下去,程相宜劝她回家,被楚伊三言两语拦了回去。
乔家多次想要将楚伊接回家养着,也都被楚伊拒绝了。
她要在医院亲自照顾宗砚俢,直到他醒过来。
谁劝都没用,谁说都不好使。
她身上有一股拧劲儿,她只想看着他,这样才能安心。
当然,她也想他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只要她一闭眼,无论是脑海里,还是梦中,都是那辆卡车迎面撞来的场景。
那些血,那些撞击声,无比真实的一次又一次出现。
只要看到宗砚俢在身边,她才不会怕。
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三天,不速之客到访。
林洛莲冲进病房时,楚伊正在给宗砚俢擦拭脸颊。
林洛莲红着眼,怒不可遏指责楚伊,“都是因为你才会让砚修受到这样的伤害!楚伊,你这个灾星!你克死你妈,现在又来克砚修!”
楚伊看着追进来的保镖,声色俱冷,“我花钱雇佣你们,连个女人都拦不住?”
“对不起少夫人,是我们的错。”保镖立刻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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