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宗砚俢再次登门。
乔家人没有丝毫厌烦,他来,乔家便接待。
楚伊躲在房里许久不出,但她想,总这么逃避不是办法,而且这几天,她已经想清楚了,便答应见面。
宗砚俢推门进来时,便看到楚伊靠在床头,空洞的眼望着窗外。
她脸色苍白,虚弱的仿佛一碰就会倒下。
男人内心泛起阵阵揪痛。
他在想,她在乔家是不是吃得不习惯,睡得不习惯吗?
否则怎么这么虚弱?
过去的宗砚俢不懂,何为爱一个人。
如今他好像懂了,爱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都在心疼她。
心疼她吃不饱穿不暖。
心疼她掉眼泪不开心。
心疼她为一丁点小事皱起眉头。
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
他对楚伊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连续四个夜晚没睡后,他似乎摸清了思绪。
他对楚伊原本是喜欢,可那种喜欢在他不经意间慢慢长出了爪牙,占有欲帮忙作祟,那种喜欢便成为一发不可收拾的强占。
但后来,见她伤心难过,他怕。
见她掉眼泪不言语,他怕。
见她茶饭不思,他还是怕。
见她眼中没有他,他更怕。
后来他知道,这样的感情,是比喜欢更加深邃的存在。
它叫,爱。
楚伊偏过头看他。
宗砚俢真的很帅,是那种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帅。
年少时,他浑身泛着青涩的阳光气息,像是拥有无穷无尽的朝气。
成年后,他浑身都是内敛深沉的气场,像是万事万物尽在他掌控。
楚伊想,爱上这样的人,并且和他存在五年婚姻的羁绊,不亏。
她浅浅地笑,“坐吧。”
宗砚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紧紧盯着她的表情。
她不该是这种平静的模样。
她应该声嘶力竭质问他,为何要隐瞒事实。
他应该打他骂他,拿出她生气时张牙舞爪的劲头儿才对。
宗砚俢忽然有些心慌。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她没躲。
楚伊盯着他青筋分明的大手,唇角的笑意加深,“我曾经跟你倾诉过很多次,想要一份爸妈那样的感情。”
“十六岁生日那年,我爸爸娶了冯秀,我是真的不开心,认为父母的那份纯粹感情,有了污点,可我一直忍着没说,因为那是我昏暗人生所剩不多的期盼。”
“就像这五年来,你对其他女人的过分关注让我很难过,我把它看成污点,可我忍着,我不舍得亲手打破这份幻想。”
“楚伊,我以后不会跟其她女人接近,我发誓!”他双手捧住女孩的手,死死地握在胸口。
她不理会他在说什么,轻轻抚摸他的指节,“过去一直认为,我能牵着你的手,走得很远很远。”
“原来,很远不过是五年的时间。”
她说着,声音便哑了。
“楚伊,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我会牵着你!”他眼神无比慌乱,呼吸都开始乱了。
楚伊朝他扬起手臂。
他立刻倾身将人抱进怀里。
楚伊将下颌抵在他的肩窝,眼泪瞬间充斥眼眶,那种不舍和决绝夹杂在语气中,“宗砚俢,就到这里吧。”
他咬着牙,鼻腔的气息开始炙热,“我不同意!”
“我知道你隐瞒了鉴定结果,是为我好。”她自顾自地开口。
她看着窗外昏黄的天色,眼泪一颗一颗掉进男人肩头的西服里。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
也尝试着站在宗砚俢的立场去看问题。
如果面临那样的处境,选择隐瞒这件事,是对她最好的打算。
原本楚伊应该高兴的,高兴于这个男人知道疼惜她了,知道为她做打算。
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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