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家人的万分不舍还有不可说出口的担心中,林初初和太子大婚的那日到底还是在一日临近一日地逼近。
太子殿下亲自来下聘那日,给足了林家女的面子,也不可避免地惹得满盛京的人都在艳羡林初初的好福气。
足足三百六十抬聘礼,据说全都是由太子殿下亲自挑选的,一对聘雁更是太子殿下亲入林中去也抓来亲自饲养至今的,不论大小事无巨细,样样尽心至极,世人见了,谁能不说一声羡慕?
可被人狠狠羡慕着的林初初最近却过得不是那么的愉快。
她是嫁入东宫,婚仪规矩与寻常的也大有不同。
可就算是大面上差距大,可该有的民间规矩却也都不可省。
在嫁人之前,她是不能出门的。
因为按老辈人的说法,待嫁的新嫁娘要是出了门,就容易坏了未来的福祉。
林初初本人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可奇怪的地方出在她的爹娘身上。
她不语怪力乱神的亲爹,还有怼天怼地无所畏惧的亲娘突然对这样的说法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并且手段凌厉的执行到底,彻底封了她出门的机会,把她关在家里养福气,等着嫁人。
唯一能让她感到舒心的,或许就是嫁衣的问题。
嫁衣原本是应该由林初初自己来做的,可林初初过分完整地继承了来自爹娘的全部优点,包括怎么都学不会女红这一缺陷。
若嫁衣真的全让她自己做,或许大婚那日被人热议说起的就不会是太子妃嫁人时的风光体面,而是那件惨不忍睹的嫁衣。
太子也知道自己未来妻子的情况,为避免让林初初难堪,索性就率先把这事儿包揽了过去,由宫中的尚衣局的十名绣娘连着绣了三个月,线线精湛,为表示寓意圆满美好,最后只要由林初初捏着针在完工的嫁衣上装模作样地补上两针就行。
太子的体贴和先见之明免去了林初初最大的困扰,也让苏沅没了丢人的后顾之忧,开始专心忙活别的。
自确定了大婚的时间,苏沅和林慧娘还有南歌离就在为了林初初的嫁妆操心。
太子妃的嫁妆没有抬数的限制,也就意味着苏沅可以毫不手软地往里砸银子。
而苏沅也没辜负自己这么多年来赚的银子,直接财大气粗地把装嫁妆的木抬子打得比正常的大了一倍不止,挥舞着真金白银直接往砸,足足塞满了九十九抬,分量重得可怕。
面对多得令人悚然的嫁妆,林初初显得有些震惊。
她抓起一叠扎扎实实的银票放在手里拨弄,表情微妙地转头看向正盘着腿在记嫁妆单子的林修然,一言难尽地说:“哥。”
“娘为了给我装嫁妆,会不会把家底都掏空了?”
“家里的银子都给了我当嫁妆,你以后娶嫂子的时候没钱下聘了可怎么办?”
苏沅给她列出来的嫁妆单子,大到床铺架子柜子,小到金银玉器,茶碟碗筷,首饰衣料瓷器,应有尽有。
另外单是实打实的银子就装了满满当当的五个大箱子,还不包括塞满了盒子的银票。
有了这么厚的嫁妆在手,林初初哪怕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吃一碗人参倒半碗鹿茸,也绝对能过上奢靡至极的日子,而且一定能什么都不必管,舒舒服服地躺在金山银山上睡大觉。
林修然一下朝到家就来记单子,正被层出不穷的各种物件名字弄得头大,听到林初初的话茫然地啊了一嗓子,紧接着一拍脑门立马就说:“我想起来了!”
林初初不解:“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知道那一对前朝的笔洗被我放在哪儿了!”
林修然说完笔一扔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一对精致的古董笔洗跑进来,小心翼翼地找了个盒子放进去,抓起桌上的笔大手一挥,在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嫁妆单子上再添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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