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东是做好了死磕的准备了。
所以那边李厂长一进去,所有资料都跟进,他还没有判,但是想全身而退,已经不能。
现在就是不知道陶局长对事态明了到什么程度。
顾正东猜测,陶局长是一个公职人员,对李厂长的事,未必全知道。这些坐机关的大半辈子的人,有一种单纯和天真,就是教条主义严重,对社会的黑暗明显估计不足。
很可能他是被李厂长给画了大饼,或是哄骗的,现在李厂长出事,他应该多担心自己受影响,对其他的事,还考虑不到。
“现在李厂长都进去了,你来找我有什么用?”陶局长从顾正东的脸上找不到答案,懊恼地说。
“李厂长说了,绣品厂的事绕不过二轻局,我不找您找谁?”
“你可不要乱讲话,我们做什么决定,都是班子统一开会研究的,不是我一言堂!”陶局长吓得把眼睛瞪大了。
“我也没说您一言堂。但是,绣品厂的事,总要有个了断吧。”
“咳,一般这样的问题企业,还出了大的纰漏,就要先冷处理,搁置一下,等等再说吧,我们会派个调查组进厂,仔细查。”
这就是顾正东最怕的,这一个拖字诀,没几年完事儿不了,扯皮都扯不过来,到时真把厂子给熬完了,工人们怎么办?出路呢?
顾正东只觉得气血向上涌,他真想把陶局长拉过来打一顿,让他也冷静一下。
可是现在不是动粗的时候,他把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陶局长,您这天天三点就过来做理疗,算公事,还是私事啊?”
“我这算公算私,也轮到你问了?”陶局长已经把裤子穿好了,底气又足了一点,听顾正东这么说,马上恼羞成怒。
“我可听说你们是人民的公仆,人民都有权问责吧?”顾正东微微笑道。
“别拿鸡毛当令箭!我身体不好,出来做一下理疗,没影响工作,也是请假的,怎么了吧?”陶局长开始耍赖了。
“是没什么。就是说出去,也没什么。我一没相机,二没录音。也没证据。”顾正东依然微笑着。
可是他越是这么说,陶局长越心虚。
他突然发现,好像安全感没了,他太大意了,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
还有这家伙,说没有时的样子,明明就是在说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这样办事,一向喜欢共赢,不像陶局长,都是鱼死网破。李厂长也跟陶局长一样想法,所以进去了,希望不要走前人的老路。”顾正东这是明着在威胁。
陶局长的汗下来了。
“你说你一个私企的小老板,正式工作都没有,就想要绣品厂,你拿什么要?”陶局长换了个办法打压顾正东。
“李厂长一个混社会的都能进去当厂长,我身家清白,为什么不能?我不懂啊。”
“他!他混社会,可是他有工作,他是二轻系统的人!”
陶局长已经快要技穷了。
“我可听说,之前他也不是二轻的人,是调进来的,这去查档案就能看到吧。是谁调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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