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越来越重,我脑袋在清明和昏沉之间。
此时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这颗凶尸头颅魂飞魄散!
我晓得,这是阴气充斥身体带来的影响,让我控制不了那股狠劲儿。
可同样,若非是这阴气,我肯定被这凶尸头颅摆布,甚至被那水尸鬼弄死……
显而易见,他这么重的凶气,肯定不只是害过一条命!
只是除却了杀术,我还真没有直接断绝凶尸魂魄的手段。
柳化道当初画符的一幕在我脑海中回旋,我取出来了天干砚和地支笔。
怪异的是,定罗盘,当初的八卦虎头镜,还有通窍分金尺会让我在阴气极重的时候无法把握,甚至会伤到我的手。
但天干砚和地支笔却没有抵触我。
我静静地用砚台磨墨。
这期间,时不时我低头看一眼那颗头颅。
它静静的一动不动。
即便是凶尸头,在无法撞祟“人”的情况下,它也无法凭空蹦起来。
隐约地,我察觉到屋内的冷意变少了很多,弥漫着的似乎是一股恐惧的情绪。
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从屋内传来,我侧头一看。
卧房门前,竟然杵着一个人……
那人赫然是白天我见了的老妪!
她应该就是我娘的母亲,此时她面色极为惶恐,眼袋也耷拉得极低,她竟是颤巍巍地跪下,冲着我磕头……
老妪已然瘫痪,怎么可能动?!
这凶尸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它不想魂飞魄散,所以又撞祟了老妪在求我!
我只是瞥了她一眼,飞速的用地支笔沾了一些砚台之中的墨水,直接就点向那头颅眉心!
老妪忽而一声尖叫,她色厉内荏地朝着我冲来!
我眉头紧皱,画符的速度骤然快了很多。
脑袋清明下来,而且身周没有让我情绪波澜的人的时候,我发现,我是能控制我的思绪的。
我才发现,这阴气并不是让我失控,只是让我情绪难以自控。
像是之前我身旁有柳化烟,她想要对我下杀手,以及吴显长,他和我之间有血海深仇,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他们的命!
可追根究底,那也是我的极端情绪,都是来自于我本身……
现在我没对老妪下手,就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可怜而又可恨。
若非是当初那样对我娘,我不会对他们这么冷漠,他们也未必落得这个下场。
我对他们很平静,平静到恨意都只剩下怜悯和冷漠的时候,便没了杀心。
河魁斩尸符,我画出来了一半!
老妪直挺挺地停在了我跟前。
她眼中被撞祟的那股子“呆”,逐渐在散去。
那颗头颅正在七窍流血……
我微眯着眼睛,心跳都咚咚加速了不少。
直接用地支笔画符在这凶尸头颅上,果然有用!
除却了七窍流血外,还有一道血线从头颅的顶端往下蔓延,似是要将头颅从中间劈开!
我要更快地画符。
忽而,老妪嘴巴蠕动了一下,发出来轻微的声音。
“放过他……”这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更不是老妪本身的,而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声……
我心头一颤,喃喃道:“娘?”手上的动作,顿时就僵硬了下来,画了一半的符,我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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