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瞪大了双眼,眼中被撞祟的血光,正在逐渐散去。
鲜血在她胸口散开,浸透了布衣。
死灰自她眼中出现,她正在逐渐失去生机……
“许叔……不要杀她……”我刚说出来这句话,嗓子眼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剩下的再说不出来了。
纸人许缓慢地抽手,他的手掌也是被黑中泛红的皮包着。
他扭过头来,与我对视,狭长的狐狸眼中,全然是冰冷和凶残。
我被吓得身体一僵!
下一瞬,纸人许忽然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眸之中,更多的便是疲惫。
纸人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那软倒在地上,逐渐失去生机的妇女。
沉默半晌,纸人许才沙哑着声音说了句:“她搏命,我也只能搏命,心软,就会死。”
语罢,纸人许转头看向苗光阳老婆的尸体,他的眼中,明显浮现出一丝贪婪。
我眼皮陡然跳动了一下。
隐隐的,我挡在了尸体前方。
纸人许垂头,低声说道:“阴阳,准备准备,带她走。”
我稍微松口气,要是纸人许这会儿动贪念,那才是内忧外患一并来了。
转身,我快步走向尸体,临到近前的时候,又传来了纸人许的说话声:“你还是镇她一次,尸镇尸是靠着凶厉,万一路上再出意外,就很难办。”
余光看见纸人许正在脱掉身上的纸扎尸皮,我同时也摸出来了仿制罗盘。
到了尸体跟前,近距离之下,我才发现她的眉心位置,似是有一个细小的伤口,上头扎着一个很小的指甲片。
那指甲是淡青色,分外的明显。
我立即将仿制罗盘放置尸体的头顶。
罗盘落下的瞬间,我便听到细微的咔嚓声。
肉眼可见的,仿制罗盘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细纹裂缝。
与此同时,那淡青色的指甲片,竟然从伤口掉落了下去!
苗光阳老婆的脸上,血红色的绒毛正在逐渐地退散。
不过她并没有如同别的凶尸被镇后,所有绒毛都完全消失,而是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的暗红纹路,像是贴在了脸皮上似的。
罗盘稳稳地吸附在她头顶,我有个直觉,这会儿若是将仿制罗盘取下来,恐怕会直接碎裂,再无镇尸的功效。
驱散脑中其余思绪,我将尸体拽起来,直接背在了背上。
我看向纸人许,发现他已经脱掉了纸扎尸皮,他的脸色变得更苍白,整个身体都似有一些蹒跚。
纸人许低下头,盯着那妇女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没救了。”
我面色苍白,眼中更是复杂煎熬。
纸人许迈步往屋外走去,他伛偻着背,低声催促我快一些,不要耽误时间,以免再生变故。
我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挪开了目光,背着尸体,跟着纸人许一起往外走去。
从堂屋出去,又出了院子。
此时天上的月光变得更清冷,纸人许稍微落后了我半步,让我走在前头。
几十米之后,离开了岔路,进了村尾,我又背着尸体,继续朝着村尾外走去。
此时已然没时间再去给苗光阳老婆找棺木,情况特殊,只能尽快下葬。
等我们走上荒芜的小路时,我又隐隐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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