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气用大了,反倒是让他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就不敢再用力,怕把他弄伤了。
我又和他耐心解释,说有蒋先生在,不会有什么麻烦,问他棺材里头的是不是他娘?
结果男童一下子就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俺娘没死。”这句话落罢,男童的眼神里,竟然满是恨意!
一个稚童的眼中会有这么深的恨意,这件事儿,绝不简单!
我定了定神,轻声细语的小声劝说,让他出来,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他做主,同样我又提了蒋盘。
直到这会儿,男童的眼神才动摇了几分。
思忖间,我摸出来身上几块大钱儿,扔到了庙里头。
男童飞速的将那几块钱捡了起来,他对我的眼神,总算不那么警惕了。
只不过我喊他出来,他却还是不出来。
我晓得这事儿有蹊跷,就尽量语气平缓地问他发生了什么,让他告诉我。
男童稚嫩的小脸上,却又闪过几分恐惧和恨意。
他又警惕地打量了我片刻后,才开始断断续续讲了一些事儿,这却让我听得变了脸色。
这男童叫李房叔,她娘是村里头的寡妇,平时靠着给人缝补洗衣赚钱度日。
码头上干工的一个船夫,平日里老找她娘洗衣服,有时候半夜还不走,在他家喝酒,还要留下过夜。
要是他娘不答应,就会被揪头发,抽耳光。
听到此处,我神色都阴沉了下来。
李房叔年纪虽小,但说话的条理,已经像是个懂事的小大人。
穷苦人家的孩子的确是这样,我五六岁的时候,也会跟着我爹下水和埋锅造饭了。
我思绪间,李房叔稚嫩的脸上,恨意又多了不少。
“娘又生了一个弟弟,被那个男人抱走了,她想把弟弟要回来,又被打了一顿。”
“娘被打坏了,下不了床,那男人和我说我娘死了,就走了……”
“可俺娘没死,她晚上喊我喝奶,她让我喝饱了,好去把弟弟要回来。”
“俺娘白天没起床,晚上才醒,可镇上的人都说她死了,还把她装棺材里头,说要把我们送给蒋先生处置,我们是鬼祟,是要被烧死的。”李房叔讲到后面时,有些含糊不清,不过这对我来说,理解透彻不难。
那妇女,竟是被人害死的,而且还生了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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