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江九猛咳,然后忍着笑拿手肘撞他,“说什么呢?”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于辉指着自家王爷身上,衣物都快被撑裂了,胸前露出一大片,他一脸认真的道,“江九,你好好看看,王爷身上穿的,是王爷的?王爷的伤是柳小姐帮忙医治的,衣物也不是王爷的,那不就说明王爷被柳小姐看光了嘛?王爷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这下却被女人摸遍了,清白都没了啊!”
“咳咳!”江九抖着肩膀,差点爆笑出声。
“说够了吗?”在他们对面,某王爷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也是房间光线昏暗,没让他黑乌乌的脸色暴露出来。
于辉接受到他那锋利的眸光,立马低下了头,“王……王爷,属下没有调侃您的意思,属下只是觉得……觉得……”
“闭嘴!”燕巳渊低喝,完全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给本王滚出去!”
“……是。”于辉麻溜的从地上爬起,像兔子一样窜跳出了房门。
“王爷,您息怒,当心着伤口。”江九忍着笑哄道,怕自家王爷迁怒他,于是赶紧转移话题,“王爷,您还有哪里不适,今夜回去妥当吗?”
“你们回去替本王收拾些细软,带来这里。”
“王爷,您要留在这里?”江九再扫了一眼屋子各处,忍不住惊诧,“这应该是柳小姐住的屋子吧?您和她……”
“不是说本王被她看光了吗?那本王要她负责,有何不妥?”燕巳渊黑着脸道。
“呃……”江九眼角和唇角同时抽搐起来。
原来他们王爷是看上了柳小姐啊!
细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妥。那柳小姐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与他们王爷还是很般配的。
只是……
他突然皱起眉,才想起来一件事,遂急声道,“王爷,您可还记得,二王爷好像说过他倾心柳将军的女儿……”
不会吧,他们王爷要跟侄子抢女人?
燕巳渊身子猛地一僵,虽然屋里光线黑暗,掩盖了他大半的神色,但依然能看出他反应巨大。
江九心跳得有些快,正忐忑不安之际,只听冷硬的嗓音响起,“太子还去柳家提亲了呢,难不成我这做小皇叔的就得让他?”
“……”江九低头摸了摸鼻子。
就当他什么也没说,免得气着了主子,累坏的还是他。
他本想岔开话题的,但发现话题又被扯回到柳家小姐身上,他暗暗的转动目光,然后笑着说道,“王爷,夜深了,您先休息,属下这就回去收拾细软,天明前再来。”
“嗯。”许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常,燕巳渊闭上了眼。
……
以往出去,柳轻絮都是掐着小黄莺送饭的点回寺院。
今日有所不同,一想到寮房里还有个男人,她拒绝了好几处盛情招待,打包了些食物就赶回了寺院。
不过业务繁忙的她回到寺院时也已经是鸡鸣十分了。
刚踏进屋子,她就被房里多出的两个黑影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
“他们是我手下。”
“你还有手下?”她皱眉朝说话的男人看去。
“小人江九(于辉)拜见柳小姐,多谢柳小姐对我们巳爷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从今以后,我们愿随巳爷一同听候柳小姐差遣,鞍前马后绝无怨言。”江九和于辉单膝跪在她身前。
柳轻絮嘴角扯动。
真难为他们了,说这么多话还能保持整齐一致。
面上,她没应,先去了桌边将油灯点亮,然后眯着眼将他们挨个打量。这两人都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叫江九的那个清瘦斯文,有些书生气,叫于辉的那个皮肤黝黑,身板比江九壮一些,看起来有点憨。
最后,她眸光投向门后的男人,问道,“我这地方,你确定能住下他们?”
“他们自有去处,不用你操心。”燕巳渊迎着她眸光,面无表情的道。
“那还差不多。”柳轻絮再看着那两人,“本来饭就不够吃,要是再算上你们,那只有饿死的份。”
于辉望着她,好奇的问道,“柳小姐,您是柳家小姐,难道还食不果腹?”
柳轻絮挥了挥,示意他们从地上起来。
然后她坐到桌边,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才道,“实不相瞒,我是被软禁在此的。我虽贵为将军府小姐,但是名下有个妹妹,一心想嫁太子,奈何太子瞧不上她,非得娶我,我爹为了小女儿能当上太子妃,特意向外宣称我病重,然后把我送这里来养病。”
告诉他们这些,不是因为她信任他们,而是说了也影响不到什么。何况昨日太子来寺院,他们的巳爷也已经听到了她和太子的对话。
“既然柳将军不愿意你嫁给太子,那你不嫁便是。”于辉笑呵呵的道。
柳轻絮抿了抿唇,没接话。
但于辉好似没看到她的刻意冷漠,继续笑呵呵的问道,“柳小姐,你不嫁太子,可是有意中人?”
闻言,柳轻絮斜着眼角睨着他,“干什么?”
于辉张着嘴还想说下去,突然门后传来一道低冷的轻咳。
他背脊一震,嘿嘿道,“没事,小的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江九在一旁掉黑线,上前扯着他往外走,“行了,别打扰柳小姐和巳爷休息。”
目送他们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门口,柳轻絮眉心狠狠皱起。
说的啥话?什么叫别打扰她和巳爷休息?
她朝门后的男人看去。
却见他闭着眼凝神静气,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她从桌边起身,走到他身前蹲下。
在他腿边,多了一只包袱,不用问都知道,是那两个手下送来的。
“他们为何不接你离开?”
燕巳渊睁开眼,浓黑密长的睫毛像开启了眸盖,露出里面幽深的光华,如潭水般深邃溺人。
“签了契约,自然要信守承诺。”
“嗯,看来你还是很讲信用的,不枉我冒着危险救你。好好养伤,等你帮我赚够了银子,我也不会亏待你。”柳轻絮有意避开他的眸光,嘴上说着大气的场面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精神越好,气场也好像强大了起来。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明明她是雇主,跟他对视时,她心中却无端升起一丝小心翼翼,好似在提醒她,要她尽可能与他和平相处,莫要把人得罪了。
燕巳渊没接话,又闭上了眼。
要离开,随时都可以。但带着伤回京,着实不便。若被有心人发现,只怕会趁他病要他命。与其回京自找麻烦,不如留在她身边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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