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正要说,她其实就是跟着田大夫打酱油的。
可话还没出口,那放在架子车上的娄博爱似乎呼吸不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难受难耐翻滚起来。
“啊!他是不是要死了!”
“快点,该做什么?”
众人再次齐刷刷将目光落在苏素身上。
苏素干巴巴一笑,抱着医药箱后退半步,“我就是……”
上次她就是咨询了下田大夫,孔湛腿上的伤应该怎么保养,顺便拿了些药,真的仅此而已啊。
却在这时,众人翘首以盼的田大夫总算来了,围在周围的人们疾呼着‘田大夫来了’,给他让了一条道。
田大夫脚步飞快,把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来到苏素身边接过医疗箱,往前行了几步,忽而脚步一顿。
“小素,你跟我一块过来。”
苏素咽了一口口水,讪讪一笑,“我就不用……”
话未说完,那边娄博爱的反应更剧烈了,痛苦的低吼出声。
田大夫跳到架子车上,两手已经拉开他的衣服,用药酒擦拭,“小素,药箱里,最底层的青霉素和针管给我拿一下。”
苏素硬着头皮,手脚麻利迅速拿出了他所需要的药物。
田大夫以极快速度进行了急救措施,给娄博爱注射了几样药物,娄博爱的情况总算安稳。
田大夫让人拿过来几件厚衣服,给娄博爱套上。
“他现在情况很不妙,脑袋受了伤,必须去大医院治疗。”
昨晚一切,田大夫抬手要擦额头上的汗,苏素恰到好处,递了一张毛巾给他。
辅佐田大夫做了一场紧急救治,事后,苏素表示自己很后悔。
原身的确没学过医,可她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虽然也没系统学习过,但在第一世,进入那个病秧子身体时,便已经有了这些基础急救措施的记忆。
而这次,如此熟练,还是因为之前的记忆。
之前,村支书还有些犹豫。
现在他砸吧着旱烟,“看来小叶提出的要求是正确的,是应该找个会点医术的人一同上路。”
于是……
众人视线再次齐刷刷落在苏素身上。
“小素啊,你可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啥时候跟着田大夫学的啊?没想到还挺有能耐,要不,你看……”
苏素只觉得手脚僵硬。
热乎乎的炕头,香喷喷的烤红薯,暖暖的被窝,都没了?
她可以选择不去么?
“那个……其实他经过田叔叔这么一番急救之后,这一路上,他都不会出什么岔子了,他就是这几天体内缺乏维生素,导致……”
她这嘴咋这么欠。
“哈哈,小素,你懂得还挺多,看来是最好的人选了,一块去吧。”
于是,苏素也坐上了架子车。
渐渐远离人群,她看着人群中面露焦急神色的苏叶,恨得牙痒痒。
亲姐啊,你是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出太大意外的吧,那你还坑!
出了村子,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村里通向外面的唯一一条路,现在已经被大雪封住。
孔湛几个男人在外面开路,尽量让架子车走得稳一些。
苏素坐在架子车上有些不安,从包里摸出一个铝壶,递给靠近自己的一个年轻男人。
“喝点吧,暖暖身子。”
男人挠挠后脑勺,憨厚一笑,看了一眼苏素,有些脸红,“不用,俺身子骨硬朗着呢。”
他脸一红,苏素也有些尴尬,尤其是一旁孔湛那虎视眈眈的眼神,令她更是脊背发凉。
顺势转身她将铝壶塞给孔湛,“你让他们都喝点,这里面可是好东西。”
这是她偷偷倒的苏叶空间里的酒。
上次无意中见到苏叶在地窖里也不知道忙活什么,就偷偷跟过去看了。
女主真不愧是女主,竟然在捣鼓酒,而且经过空间泉水的酿制,味香醇,绝对是上好佳酿。
她虽然不喝酒,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倒了点。
孔湛颔首,抿了一口,顿时震惊瞪大了眼睛。
“这是……”
酒香味被风吹散,村里的几个男人敏锐察觉,纷纷凑上前来。
“这是啥?酒?”
“闻着味儿就很不错。”
“没想到苏妹子还会有这种好玩意。”
“人家是苏家的,那俩哥哥都在部队里,有点酒也不稀奇。”
“这味道好哇……”
村里出去当兵的很少,不仅仅是因为选拔条件苛刻,还是因为家里的男人都是不错的劳动力,需要在家赚工分。
一口酒入腹,浑身上下自骨头里散着暖意,几人活动活动手脚,清理雪的速度快了几分。
可越往前走,雪堆积的越厚,架子车寸步难行。
苏素干脆下车,与他们一同推架子车。
可自己身形矮小,厚处的雪几乎没过半个身子。
孔湛见她行走着实艰难,干脆来到她身旁,一只手托着她的身子,避免她摔倒。
宁高村在两座山中间,想要去镇上,必须走山路,而且还需要经过一段是大坑的陡峭小路。
现在,村民们出去的路全都被厚厚的积雪阻挡。
走到现在,只离开村子不到十公里,便已经寸步难行。
“停。”
孔湛低头看了看已经湮没了自己两条腿的积雪,眉头紧锁。
“我们换种方法。”
“你们把架子车的轮子拆掉,有没有刀子之类的利器?给我一下。”
拆架子车?
几人面面相觑,架子车可是稀罕玩意,就他们村里也只有两个,就这么拆了?
苏素眼睛一亮,“对!咱们可以滑雪过去,这样能将速度提高几倍。”
果真,知识就是力量。
孔湛多看了苏素一眼,在她心虚扭头时,声音沉沉的道:“你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我去制作踏板。”
“好。”苏素点点头。
此时情况紧急,他们之间的事可以日后再谈。
孔湛接过刀子,往一旁的树边走去,而苏素在架子车里翻了翻,从一个杂务包里找到了一些绳索扔给他。
两人的默契令人叹服。
苏素指挥着他们拆架子车的轮子,此时车轮已经深陷在雪地里。
几人很是犹豫,苏素着实无奈,“放心,要是村里让赔,我来出钱。”
男人讪讪一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话虽这么说,苏素既然给了承诺,他们也便没有后顾之忧。
拆了轮子的架子车,只剩下上面的木质板子,娄博爱躺在上面稳稳当当,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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