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女皇怒喝一声,“跪下!”
夏姚直直跪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母皇,儿臣是冤枉的。”
若是以往,女皇定然不会相信,可……
女皇是亲眼见过她‘癔症’发作的!
“为何这么多人在你晋王府失踪?”
“儿臣不知。”夏姚眨眨眼睛,目光在那群人身上巡梭一番。
“你们确定他们是在我晋王府失踪的?或许,他们也可以是在路上遭遇贼人,没有证据,儿臣可不认。”
“还有,依他们所说,几个月前,儿臣还在边疆,府里的事,着实不清楚。”
的确,三个月前,原身理应还在边疆。
女皇眉头紧皱,“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大理寺卿调查。”
女皇自然偏向自己的女儿,见她这般自信笃定,也便放心了许多。
“儿臣会全力配合的。”
事后,女皇叫了夏姚一同去御花园散步。
夏姚搀扶着她,到了御花园深处,女皇摆摆手让下人退去,与夏姚单独交谈。
“阿姚,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
夏姚垂眸想了想,“不知道。”
女皇脚步一顿,面色凝重,“此事,当真非你所为?说实话。”
夏姚微垂眼帘,并未开口回应。
“你……”
女皇长叹一声,“是母皇对不住你,明知道常年征战会有后遗症,可每逢战事,还需要阿姚你来保护疆土。”
“不是。”
夏姚声音低沉几分,“母皇,不是后遗症,只是……儿臣中了蛊虫。”
“什么!”
闻言,女皇大惊失色,“蛊?是南疆的蛊虫?”
“是。”夏姚轻轻颔首,“这种蛊虫,会影响儿臣的心绪,可能……”
她大步上前,跪在女皇面前俯首作揖,“母皇,此事过后,可否给儿臣治病时间?在此期间,儿臣不宜上战场。”
女皇幽幽然看着她,将她扶起来,沉吟半晌,挽着她的胳膊。
“你身边那个狄仓懂得大南疆蛊术?”
“是,儿臣身上的蛊虫也是他察觉的。”
女皇了然点点头,拉着她转身走上另一条路。
“来,朕有话与你说。”
半个时辰后,晋王府传来了圣旨。
“宣,狄仓进宫。”
狄仓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陛下的贴身宫女入了宫。
入宫后,宫女带着他径直往皇宫深院冷宫的方向走去。
狄仓不禁蹙眉询问,“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宫女只是冷冷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过去后,多做事,少说话,是陛下要见你。”
狄仓点点头,却不动声色摸摸身上的匕首。
此时,女皇已经带着夏姚来到冷宫门口。
冷宫凄凉,常年不见阳光,建筑破旧,站在门外便能闻到一股霉味。
“母皇,您这是……”
女皇道:“咱们后宫,藏龙卧虎,里面这位,便是曾经的苗疆圣子……”
她似是想起了往事,眸光涣散,眼角泛起了泪花。
“朕曾爱过他,只可惜,他心肠狠辣,曾以一手蛊术,害死了朕的几个妃子。”
这时,宫女带着狄仓赶到。
见到他,夏姚也不禁一愣,与他对视一眼,随即询问女皇。
“母皇,您这是……”
女皇拉着她的手拍了拍,随即叹口气,“他蛊术高超,为你治病,朕不放心,不如送他一个徒弟。”
话止于此,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那人会对夏姚不利,可狄仓不会。
夏姚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母皇深谋远虑,只是,他当真有法子解我身上的蛊毒吗?”
“他可是苗疆圣子。”
这一刻,夏姚忽而觉得自己的这个母皇才是深藏不露的boss。
她这后宫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
女皇朝狄仓招招手,活动活动手腕,“狄仓,若是你能治疗好阿姚,我许你阿姚正妃之位,明媒正娶。”
夏姚捂着嘴唇偷笑,还是自家母皇霸气侧漏。
狄仓郑重其事点点头,“还请母皇放心。”
这就……改口了?
女皇横眉瞪他一眼,“你这小子,还真是……”
说完,也不等狄仓反应,却见女皇抬手一掌朝狄仓胸口拍去。
狄仓闷哼一声,身子竟直直朝着冷宫坠去,哐当一声撞到了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冷宫大门。
“你这小子,竟敢偷袭本皇!”
“乌恒,你给我滚出来!”
女皇中气十足大喝一声。
霎时间,周围侍卫纷纷闻声赶来,将冷宫团团围住。
夏姚担忧看向狄仓,他此时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半晌也爬不起来。
女皇竟然……身怀不凡的武功。
不多时,冷宫那破旧的屋内传来了动静。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五官俊美,身着轻纱,即使形销骨立,依旧难掩那出众的气质。
这样的男人,想必当年也是风华绝代的妙人。
只可惜,现在只能埋没在这冷宫之中。
“乌恒,管好你的人。”
乌恒那失去光彩的眸子在狄仓身上转了转,面无表情扭过脸去。
“不认识。”
女皇冷冷一笑,“这种使用蛊毒的手段,也只有你的人才能这么熟练。”
见状,狄仓吐了一口血,抬手往腰间香囊中摸去。
“是我大意了,不过,我还有后招!”
他摸出两个指甲盖大点的白色虫蛹,朝着女皇扔了过去。
夏姚上前挡在女皇面前。
却不料,两个虫蛹在空中呈抛物线模式,距离夏姚两米开外便直直坠了下去。
原本紧绷着的氛围,霎时间因为这两个虫蛹彻底破功。
“这只是意外,我没有发挥好。”
说着,他又摸了两个虫蛹,站起身调整好姿势,再次朝女皇扔去。
可这么笨拙地一扔,他踉跄几步,差点再次踹倒,场面尤其滑稽。
夏姚噗嗤一笑,“就你这样的,还能暗杀?”
“他不是我的人,我的人不会如此愚蠢。”
乌恒这张暗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女皇冷声道:“既然他与你无关,那便杀了吧。”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根本没将生死放在心上。
她一声令下,侍卫们便朝着冷宫大门围去,却在这时,乌恒冷冷道:“陛下,还请让你的人迅速撤离,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乌恒最厌恶这些侍卫踏入自己的地盘,自打入宫以来便是如此。
女皇哂笑,面对当年的情人,她当真没有半点留情。
这,便是帝心。
“这么多年,你的性情还是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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